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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脑中原本混沌的思绪,一下子被一只无形的手重重捻清了。她如醍醐灌顶,瞬间清醒了,你的意思是,凶手的手上有袁姗的把柄?让她不得不卸去伪装,宁愿毁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无法暴露的秘密?
没错,纪零赞许地点头,凶手正在拿我们当枪使,让我们一步步查清这个秘密。又在即将揭晓谜底的时候悬崖勒马,不给我们进一步的提示,从而威胁袁姗如果不来当他的新娘,那么他就将一切公之于众。
所以,可以从这里看出两点。我们都是棋子,并且无法得知真相。如果想赶在凶手之前救下袁姗,那就必须比他更快一步得知故事的谜底,从而威胁袁姗,让她到我们这边来。
很对,你很聪明。
这是很普通的逻辑推理过程,我是警察,我必须要会,叶殊抿了抿唇,呢喃自语,可袁姗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天知道。
那就去问天好了。叶殊莞尔。
经过几番辗转,他们终于抵达了袁姗的家里。
她和陈楠同居在新房,明明还没结婚,却已经在操持家中的一切,安心当起了全职太太。
叶殊出示了证件,和袁姗打招呼:我们深夜前来拜访,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袁姗摇摇头,风轻云淡地笑说:不会,请问叶警官有什么事情吗?
案件有了进一步的结果,所以想过来和你们说一下,顺便问袁小姐你几个问题。
不过袁姗下意识回头,目光飘忽不定,意有所指地落在了玄关内的换鞋区。
叶殊接着她的目光所及之处,看清了有其他尺码不同的鞋子,推测屋内可能有客人。于是,她审时度势,体谅地说:如果不介意的话,袁小姐能和我们去楼下的咖啡厅小坐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袁姗欣然接受,不好意思,叶警官,都没能请你到家里来喝杯茶。来的几个人是陈楠重要的合作伙伴,让他们看见警察的询问,可能会误会一些事情。
我明白的,叶殊开玩笑地说,绝大多数的人都不太欢迎警察的到来,我们这个职业还真是一杯热茶都讨不了呢。
我很欢迎你来,纪零碎碎念,顺便在心口比了个位置,说,欢迎长住于此。
叶殊瞪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
楼下的咖啡厅还亮着暖色的光,透明的玻璃上结满白霜。这样凛冽的冬日天气,将来往的行人赶进屋取暖。
叶殊不喜欢绕弯子,将小姗的个人资料摆在桌上,开门见山地问:听说袁小姐小时候是在黄山孤儿院长大?
袁姗那张白皙漂亮的脸蛋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小姗的事情没能撼动她分毫。她拿起个人资料,肆意地翻阅了两页,说:是的,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叶殊没料到她会这么快承认这些,不动声色眯起眼睛,继续说:但小时候的你,和现在的你,似乎不太像。甚至让我觉得,资料里那个名叫小姗的女孩,并不是袁小姐。
袁姗轻轻笑起来,说:因为有些事情忘记告诉叶警官了,所以才引发了这些误会。
什么事情?
我整过容,在养父母去世那天,我不慎摔伤了脸,就去做了形整手术,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证据可以证明你整过容吗?
袁姗从包里掏出口红,在泛着香味的纸上画下了一串色泽香艳的号码,叶警官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联系他。这是我的刑整医生,之后几年也有进行过调整性质的微整,他手上有我的资料。
叶殊也料到这个女人肯定会计划好一切,只是亲眼看见她将一切部署地这样周密,心中升腾起了某种畏惧感,倒不是怕她,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很恐怖。
她像是一只吐出丝丝毒液的毒虫,以微乎其微的身形,隐藏在暗夜的每一个角落里,静候时机,抓住一点机会就会迅速扑杀上去,无所不用其极。
叶殊只能使用最后一张底牌了,她的声音徒然变冷了,问:那你还记得我吗?
袁姗原本完美无瑕的假面似有了一线裂缝,她惊愕地挑起眉,很快又恢复平静。
你是?她这样问道。
我和小姗是最亲密无间的朋友,我也在黄山孤儿院待过。叶殊特意将儿时的小姗与现在的袁姗区分开,好借以敲打她。
是吗?袁姗苦恼地回答,不好意思,叶警官,我那时候受伤好像有伤到头部的位置,而且因为父母的死,我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好像也接连出现了一些生理上的疾病。更何况,那么久的事情,我也不一定记得清了。
是这样啊。叶殊知道这一趟肯定是无功而返,也只能放弃了。
袁姗大方地笑了笑,说:不过那时候我能和叶警官成为朋友,现在也一定可以,有机会还能约起来出去喝喝下午茶。
那有机会,我就约袁小姐喝茶。叶殊也四两拨千斤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