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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相当于这里的物业了,行了,仗着这墓园现在比较荒凉,要是正规点的咱这就不是一百元的事儿了。”
风本来挺大的,但是等到我走上去的时候,嗖嗖的冷风却忽然轻柔了起来,我在方雪桦的墓地周围看了看,最后确定将孩子埋在她墓碑对面的常青松树下,天冷,上面覆着雪的土很硬,再加上折叠锹小,宗宝吃不上力,没办法,我只好点了三根香,插到方雪桦的碑前,张了张嘴:“雪桦姨,孩子我给你送来了,你帮帮忙,让他赶紧入土,少遭点罪。”
话音刚落,宗宝一锹就插进了土里,嘴里直说着:“行了,娇龙,行了!松了,松了!!”
我没转头看他,而是有些无奈的看着照片上的方雪桦:“雪桦姨,孩子都送来了,该放下的事情就放下吧,我先让他在这儿陪你两年,等你要是彻底想开了就给我托个梦,我会找人把你放出来让你走的,以后你该上路上路,孩子我会帮着做福报早点让他下去投胎的。”
“娇龙,怎么种啊,直接把花盆碎了啊。”
我点头,看着宗宝重重的把花盆砸到地上,之后用手扒拉了两下,激灵的妈呀一声:“这干巴的什么东西啊!”
是一个黑黑的已经风干的小孩儿,宗宝有些无语的看向我:“这个,不是骨灰啊。”
我叹口气,手上戴着皮手套倒也不避讳什么,拿着小孩儿直接埋到了宗宝在常青松下面挖的坑里,然后慢慢的盖上土,打开包,拿出路上买的小孩儿的衣服,还有吃的直接烧了起来,顺便把那棵山茶栽到了旁边,火烧的很大,宗宝看了我一眼:“不用个骨灰盒啊,要是他这身子被虫子啥的给磕了啥的可咋整。”
“没事儿,以后这就是他的家了,只要他福报够了,这个身子也就没用了。”
他是小孩儿,又不是大人,葬不葬其实都无所谓的。
等烧的差不多了,我转过脸看了看方雪桦的墓,鞠了一躬后张了张嘴:“雪桦姨,孰是孰非都过去了,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吧。”
风兀的就大了,身后烧着的火光又大了起来,参杂着女人和小孩儿的哭声的风吹进耳里,宗宝往我的身边靠了靠,“是不是这母子俩重逢了。”
我没开口说话,笔直的站在那里,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宗宝,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人生如春蚕,作茧自缠裹。”
语毕,风瞬时就又小了。
长叹了一口气,我看向有些呆愣的宗宝:“我们走。”
下去的时候比较顺利,除了耳边隐隐约约的哭声再无异常,我不知道方雪桦何时能彻底的放下,但是我能帮的已经尽量去帮了,剩下的,就是她自己的造化了。
坐进车里,我状态有些不好,缓了半天才默默的看了宗宝一眼:“宗宝,你说,我算是个有本事的阴阳师吗。”
宗宝点头:“当然了,你以前是没人找你看,现在是很多人求着你看,明天上午还有个预约的要让你看阳宅的风水的呢,下午还有个要你看明年运程的,后天……”
我垂下眼:“那种的也不锻炼人啊。”:
宗宝笑了:“怎么,非得是那个香港那个李仙山的那种凶宅锻炼人是吧。”
我没应声,这世道太凶险了,而我觉得自己成长的太慢了。
“行了,先回去吧,说不定一会儿就来个电话接个你没遇上过的大活儿!”
我牵了牵嘴角:“没遇上的还是算了吧,耽误的时间太长可不行,我最近要忙活开业的事儿,不接大活。”
说着,我启动了车子,兜里的手机随即响起,宗宝在旁边笑着看着我“哎,你看,大活来了!”
我切了一声:“别乌鸦嘴啊,是小妮。”说着,我接起手机:“喂,小妮啊。”
宗宝在旁边撇嘴:“肯定是告诉你晚上她又要出去潇洒了。”
我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听着小妮满是哭腔的声音响起:“娇龙!你电话怎么打不通啊!”
“哦,我在墓园了,风大,信号可能是差点儿,怎么了。”
“救命啊,你得帮帮我啊!!”
我眉头一紧:“你出什么事儿了。”
“是我爸出事儿了!!”
“你爸?他不是在外地伐木么,怎么,出事故了?”
“不是!是我爸被什么东西给冲到了!找的大夫说看不了,得找巫医给看,但是当地的人家看不明白,我妈已经过去了,她知道我认识你,所以就给我打电话了,怎么办啊,娇龙!你得去救救我爸啊!”
“你爸现在什么症状你知道吗。”
“我妈说是打摆子……但是还跟打摆子不一样,呜呜,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行了,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开车回去!”说完,我直接启动车子,给油向家里开去,宗宝在旁边有些紧张的看着我:“娇龙,她怎么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还真是被你说中了,大活来了!!”
“啊?不会吧。”
我没应声,加快着车速,对于文晓妮家的情况我了解一点,他们家一直挺困难,说是早年的时候她妈妈生过重病,拉下了很多饥荒,所以他们家才有把她送去请仙儿早点挣钱的想法,这两年能条件稍微好点了,他爸爸就去延边的长白山腹地一带伐木,就是为了多挣点钱,不过听打摆子应该没多大事儿,症状是忽冷忽热,其实就是疟疾,一种急性传染病,发病症状跟撞邪比较像,难不成他爸是在深山老林里冲撞倒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