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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姐。珍珠唤了她一声。
顾薇紧紧地攥着木盒,俏脸涨红,狠狠地跺了跺脚,扭头往外面大步走去。
脚下的步子迈得又快又急,顾宁那副淡淡的神情真真是让人来气,那般低贱的身份,吃的用的跟丫鬟没什么两样,她给她送去金簪,顾宁居然还视如敝履,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
顾薇越想越恼,走出院子,冷风一吹,稍稍冷静了几分,脚步渐渐缓了下来,看着手中送不出去的金簪犯了难。
送走了顾薇,珍珠回到屋内,一进里间,就见顾宁蹙着眉尖,一个劲儿地在擦嘴。
珍珠哎呦了一声,立马上去阻拦,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呀,再擦可就要擦破了。
唇上被擦得火辣辣的疼,顾宁停了一下,忽然看到手帕上有一抹红痕,淡淡的胭脂红,她微微思索了一下,想起了什么,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冷声说道:烧了去。
珍珠一头雾水,好端端地烧了做什么?
顾宁心烦地说道:让你烧你就去烧!
珍珠不再多言,是。
顾宁把帕子给她,又翻出了一条新的,忍着疼使劲儿擦了几下,这才放过了自己。
静坐了片刻,不经意地抬眸,对上镜中的自己,视线落在那嫣红的唇上,顿觉难堪。
进屋前本已平静好的心绪,被顾薇那不错眼的目光看得又有了起伏。
顾宁都不知道自己在心里把萧夙骂了多少次了,可每每想来,尤不解气。然而她也清楚,自个再如何咽不下这口气也不能拿他怎么办,今日这事,若是换个名门闺秀,萧夙即便是再色迷心窍也做不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之所以能对她如此,可不就是将她视为可以由他随意轻薄的玩物。
思及此,顾宁的心中不由得涌现出一股悲凉之意,萧夙固然可恶,但他看低她,旁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她也确实没有让人高看一眼的东西,除了还算过得去的脸蛋和身子,她还有什么呢?
一走进里间,珍珠便看到顾宁粉颈低垂,纤细的手指捏着帕子,似乎陷入了沉思。
珍珠放轻了动作,不欲打扰到她,看得出小姐今日心情不好,但若说有什么烦心事,珍珠猜测多半是在为亲事犯愁,这也没什么可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姐的亲事还是要靠夫人,像五小姐就是去巴结奉承夫人才得了好处。但人和人不一样,指望她家小姐去巴结夫人,那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有时珍珠也会想,就凭小姐这天仙似的模样怎么会在亲事上犯愁呢,哪个男人见了能不喜欢?但正如小姐所说,好样貌比不上好家世,更何况府内小姐的亲事都由夫人做主,侯爷从来不管,如此一来,还不是夫人让小姐嫁给谁,小姐就嫁给谁?
珍珠叹了口气,倒是有些理解小姐的忧愁。
顾宁抬头看了珍珠一眼,你站在那里叹什么气?
珍珠走上前,脸上带了笑说道:奴婢是想到五小姐走的时候好像很不高兴。
能高兴就怪了,指不定怎么骂我呢,不用管她。
顾宁就是觉得奇怪,自己有这么招人恨么,拼了命地把她往下拉。
小姐,您要不要涂点润唇的膏子?珍珠看着那嫣红的唇有些担忧,这就像那熟透的果子似的,不敢碰一下,就怕轻轻一碰便会破开。
顾宁点了点头,对着镜子,细细地抹了一层自己做的润唇的口脂。
她纯粹是有气没处撒,折腾自己呢,仿佛把自己弄疼了,就会好过一样。
事后顾宁自己想想也觉得犯傻,但要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不知道怎么养成的这毛病,不折腾自己一下就不痛快。
顾宁这边暂时算是雨过天晴,顾薇却被顾芸指着鼻子骂了一顿。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蠢笨!
顾芸当着丫鬟的面就对顾薇训斥了起来,这让顾薇大为羞恼,又不敢对顾芸说什么,硬生生把自己的脸憋得通红。
说不得顾芸,只能骂顾宁,顾薇讨好地说道:六妹妹别气,都是顾宁不识货,分不清好坏,这金簪给她也是糟蹋了好东西,她可不配
顾薇还没说完话就被顾芸打断了,你懂什么!(丽)
顾芸的脸色不好,上次因为顾宁,大哥已经罚过她了,本想让顾薇去办点事,谁成想顾薇这么没用,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顾薇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脸上讨好的笑容变得有点僵硬,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再忍忍,等她成了靖武侯夫人,谁的脸色都不用看了,顾芸这个刁蛮任性的,谁爱伺候谁伺候去!
看了看顾薇,顾芸没好气地说道,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那我就先回去了。
顾薇一出门就冷下了脸,走出院子,暗暗地呸了一声。
论容貌论处事她哪点不比顾芸强,可偏偏顾芸是从夫人肚子里生出来的,把其他的小姐都当丫鬟使,在侯府里作威作福,都快赶上公主了。
有能耐就会在府里使,有本事到外面使脾气去!
顾薇抽出手帕扇了扇风,大冬天的生出了一肚子火气。
午间用饭时,顾宁吃到了苦头,嘴巴碰了一下热汤就疼得她眼泪汪汪,立马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