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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想拍死他,手都抬起来了,骤然碰到他的身上,一下又缩回了手,她忍不住撇过了头,够了没有,够了没有。
自然是没够,萧夙松开了她的耳垂,在耳后的肌肤上落下轻吻。顾宁抓着红绸,就像在抓着某人一样,想撕个稀巴烂。
他在她的颈间轻柔厮磨,顾宁浑身绷得僵硬,忽然有种他想咬破她的皮肉,吮吸她的骨血的荒唐念头,她本能地觉察到危险。
他的手摸到她的颈后,去解脖间的细带,顾宁不知道是不是她耳朵听到的真实声音,她好像听见细细的细带一点点抽离的声音,这个声音令她头皮发麻,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推开了他。
她像一条得救的鱼在不停地喘息,抬眸时看到了他微冷的眼。
顾宁躲避地低下了头,她不是故意的,就是脑子混乱,所以就
她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真的没想避开,这种事怎么逃,怎么避,她没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为了应对今晚,她已经做了许久的准备,可有些事不是做好准备就能行的。
她紧张害怕,她觉得有把刀搁在她的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要落下来,可他手里拿着刀又不给她一个痛快,非要这样折磨她,她真的撑不住。
顾宁往后蜷缩着,头都不敢抬。
忽然听到帐子掀起的声音,她瞬间抬眸看去,却见红帐飘起又落下,他起身出了帐子。
顾宁骤然慌乱,她惹怒他了,所以他要在新婚之夜抛下她,她不能让他离开,他要是走了,她该怎么面对王府里的人,一个在新婚之夜就被冷落的世子妃,会被人嘲笑死的。
她心里怨恨他这样对她,但此时她的慌乱压过了怨恨,她得先让他留下来。
顾宁急忙跑下了床,她看着萧夙走得很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她匆匆跑过去,想要抓住他,但什么都没抓到,连一片衣角都消失了。
她立马掀开帘子去追,终于赶了上去,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发现她此刻正站在浴室里。
萧夙瞥了她一眼,她慌里慌张地跑了出来,鞋子都没穿,雪白的脚就这样踩在地上,头发也是凌乱不堪。
他收回视线,蹙着眉问了一句,你来做什么?
顾宁反应过来,原来他不是要出去,面对他的问话,她总不能说是一场误会吧,因为怕他离开,所以着急忙慌地跑出来,这话她说不出口,他要是知道也会笑她。
看着他不太耐烦的样子,顾宁赶紧说道:我给你倒水。
萧夙慢悠悠地瞥了她一眼,解开了长袍,顾宁瞬间垂下了眼,她此刻要是贤惠些,就该去给他接过衣裳,这才称的上体贴,说不定之前的事他也可以忘了,如此一来也就皆大欢喜了。
可她不争气,双脚生了根似的,死活挪不动。
直到听见有水声响起,她才从木头桩子变回了人。
抬起头瞄了一眼,见他已经进入了浴桶,又是背对着她,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决定给他舀了一瓢水就离开,这样也不算说谎了。
她往旁边的架子上看了过去,一下澡具都摆在那里,她走过去,拿起一个木瓢,忽然感觉到身后投来一道目光,顾宁的脊背便有些僵硬了。
她低头敛目地转过身,弯下身子,舀起一瓢热水,手居然晃个不停,瓢里的热水摇晃,溅出了一些。
顾宁立马攥得紧紧地,可她攥得越紧,手就越晃,她已经不去想他怎么看了,自暴自弃地哆嗦着走了过去。
她舀得太满,经不住她一个劲儿地晃,走到浴桶边的时候,瓢里的水居然只剩了一半。
意思意思算了,顾宁拿着那一瓢岂不了任何作用的热水,手腕一翻,倒进了浴桶。
水花都小得可怜,顾宁看着都不好意思,不过也没什么要紧的,她添水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拍拍手出去了。
她心中的石头放了下来,甚至觉得这就算着跟他和解了,因为他接受了她的添水,之前的事也该一笔勾销。
这个想法过于天真,是顾宁单方面的意愿,根本没询问过另一个当事人。
于是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萧夙眯着眼睛地打量。
水声消失,顾宁就要收手离开,却不料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他抓得太过用力,令她大惊失色,湿淋淋的手,修长而有力。
顾宁往回挣了几下,忽然想到刚刚就是因为她这样,才令他恼怒,动作就轻了几分,看起来挣扎得很不用心。
她轻声问道:还有事么?
萧夙冷淡地扫了她一眼,抓起一块巾怕,扔到了她的怀里。
顾宁接住巾怕,低头瞧了瞧,这是让她给他擦洗,还真是会抓住机会打压人。
她抿了抿唇,撩起衣袖,往浴桶里浸湿,她的眼睛压根不敢往水里瞟,把帕子稍微一沾就拎了起来,用帕子裹在手上,往他胳膊上擦了擦。
与其说是擦拭,倒不如说是轻抚,就那么轻轻柔柔地扫来扫去,扫得人心烦。
萧夙抬了抬眼,你没吃饭么?
顾宁的动作一顿,要使劲儿是吧,行!
她抿着唇,对着他的手臂就是一顿搓,吃奶的劲都使上了。
顾宁也是没存好心,转在一个地方使劲儿,非常明白滴水穿石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