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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修在那一战后元气大伤,甚至比不上底下附属于灵宗的小宗门,何来勾结,顶多是私底下有什么交易。
可与他们谈交易也没必要啊——魔修随心所欲,听人差遣的话必是要打个对折的,与其和他们合作,不如找几个闲散修士了。
印忟说着话,还摇着头:“不像是宗主做出来的。”
沈若也不和他争辩,只说:“也有可能是一场误会。不过印忟道君叫我们来,是要说什么呢?”
印忟不愿意相信,那就不信吧。毕竟林元斌千叮咛万嘱咐过,他这老友心思单纯,少说为妙。
于是他们选择透露一个不怎么重要的点,借此打消印忟的疑窦。
谁知印忟却回道:“许久不见芩泽,干脆找了个借口把他叫来看看。”
他笑眯眯地扬起嘴角,“顺便观察一下他的阵法怎么样了,但看你们如胶似漆,估摸着阵法没有大碍。”
他的打趣让林芩泽低垂下了双眸,遮挡住微微害羞的神色:“是……发作厉害的只有一次,所以镇魔符也只用了一张,比当时想象中的情况好了很多。”
印忟沉思:“只发作一次的话……说不定还能多撑一段时间。”
他又从房间拿出一瓶丹药:“情况不严重时,吃这个能静心,就别使用镇魔符了。”
林芩泽接了丹药谢过印忟,见没有大事要说,便看向了被封住五感的甘长平。
沈若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那宗门大比的消息,还劳烦印忟道君告诉一声了。我们和长平说好的要一同回剑宗,天色也不早了,这便告辞。”
林芩泽作了一揖:“改日再来拜访您。”
印忟含笑看了看沈若和林芩泽两个人,和蔼可亲地应道:“那就改日再见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不要客气。”
他说的是他们瞒着他的事。
印忟不傻,还是能看出来事情的轻重缓急的。
魔修不足为患,林芩泽和林元斌何须在意?
但他们不说,他也没办法。
可惜让他失望了,林芩泽直到告别,也没有再说一个字。
剑宗里,接听过传音石的林元斌已等候多时。
甘长平见自己安全了,终于一咕噜把话说了出来:“和尹郁芊关系最要好的,是一个叫杨枫的丹修。他酷爱品尝药草的味道,致力于将丹药做得好吃又好用。”
“好吃?”沈若对此感到匪夷所思,这丹修有点奇葩啊。
林元斌的表情也难以言喻:“还真是个奇特的追求。”
甘长平其实一样觉得这追求实在独树一帜,不过也多亏了他这个爱好:“舌头品尝太多种类,就会失去灵敏度,杨枫的解决办法是用一种特制的酒来冲刷口腔,从而恢复如初。”
“酒?这方法倒是没听说过。”沈若和林芩泽齐齐看向林元斌,谁知连他都没听过。
但他一个没有不良嗜好的剑修,不知道才算正常吧!
其实说到“酒”,甘长平的消息来源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果然,他继续说道:“尹郁芊似乎在前段日子又和沈姑娘起了冲突,所以杨枫心疼她,也有些心情不佳。醉酒后被我撞见,嘴里还在说着胡话。”
他说的该是沈若去灵宗见尹格生的那次。
“我原先也以为是胡话,结果听见了沈姑娘的名字……就继续听了下去。”
“沈姑娘的身体有极佳的修炼能力,对灵气的感知比旁人更加敏锐。唯一的缺点是没有灵根。”
说到这,甘长平又提了一个词——“塑根水”。
“尹郁芊的资质太差……听他们的意思,是要为她换个身体。”
那不就是夺舍吗?!
而尹格生竟是塑根水的卖家……怪不得百年难得一遇,怎么就让他们遇上了。
当真是一环扣一环。
若是这百年来塑根水不现于世,沈若身为凡人,即便每日以天材地宝养着她,也难逃一死。
她不知不觉,已被人惦记上了这副身躯。
“意志坚定的人使用塑根水才能效果最佳。”林芩泽沉沉地说道。
所以尹格生指使了萧家。
塑根水鸡肋的地方在于,它不能用在有灵根的人身上。塑不是“重塑”的含义,而是“塑造”。
尹郁芊不知有什么隐疾,到了必须换具身体的地步。
可尹郁芊的震雷符又做何解释。
她要她的身体,干嘛还故意朝她扔符?
若是躲不及,不就全毁了。
林芩泽也想到了这点:“符箓威力不对,现在想来像是专门吓你的,即便是有我挡着,那效果至少比正版减弱了一半,才能爽快地被击退。”
沈若这下也忍不住愁眉苦脸:她和林芩泽一个被惦记了身躯,一个被惦记了气运,还都是一个人记上的——尹格生的占卜之术真是没白学。
“想来宗门大比,又是他的一个阴谋吧。”沈若暮气沉沉地回道。
甘长平闻言问道:“宗门大比?怎么了吗?”
林芩泽瞥了他一眼,觉得他还待在这里有些碍事,便道:“你给的信息确实有用,先为你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放心,报酬不会少。”
屋外夜色无边,林元斌也说道:“你们都回去吧,等明天看印忟怎么说。现在着急也没用,目前还是得见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