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咽了口唾沫，这......真是个奇怪的世界！居然用寿命来做买卖！
    “我，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白夭放下了簪子，有些慌乱地离开了。
    她走在大街上，感觉到这个城池和这里的人们好像都有些不真实，可能是她太刻意去感觉了，看他们用寿命来做生意，就有种自己活不长的感觉。
    这神圣之路未免也太不友好了吧。白夭内心吐槽，算了，她大不了不买东西就是了。
    白夭还观察着其他人进行交易的时候，他们的手背会互相碰撞，一道白光就从买家的手中传入了卖家的手中。
    这就是他们交易寿命的方式。
    “滚远点，都快死了就别来这里了。”一道喧闹声自旁边响起，白夭侧目一看，是一家赌坊里面轰出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白发苍苍，看起来年事已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一看就是活不久的样子。
    用寿命做赌注的赌坊，太可怕了。白夭下意识地绕这个赌坊远些走，但是旁边又有一个漂亮的女子招呼着她：“小姐进来看看，上好的胭脂，只要进来试试，不管买不买，都会赠送你一天的寿命的，仅限女子哦。”
    白夭再度侧头，看着已经挽上了她手臂的女子，她正在拉着她往店内走去。
    “不了，我不会用，谢谢。”白夭干笑着推开了女子的手，逃似地往渠老的小阁楼内跑去。
    第524章 生命之泉
    回到了小阁楼内，白夭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门口传来了渠老的声音：“白夭，今晚出去逛逛了嘛？”
    白夭回头，正好看见渠老摘下了斗笠，走了进来。
    “渠爷爷，街上挺热闹的。”白夭勉强笑了笑，但是渠老的双眼何等精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了？”渠老捋了捋胡子问道。
    白夭看了眼渠老，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问道：“大家之间的交易......都是用寿命进行的吗？”
    “呵呵，原来是这件事情。”渠老慈祥地笑笑，又缓声说道：“你失去记忆，应该已经忘记，我们这里的买卖都是用寿命的，不过，我们谁都看不出谁的寿命是多少。而我们城内最年长的大长老，已经活了三千岁。”
    “三千岁！”白夭睁大了双眼，这大长老肯定是个大富豪，赚寿命能赚这么多。
    “我们城内最短命的人，刚出生，便一命呜呼。还有很多人为了获取寿命不择手段，白夭，你可要小心着些。”渠老提醒道。
    虽然表面上人们都是很友好的，但是背地里，谁又没做过些肮脏的事情？
    “那爷爷你......”白夭挺想知道渠老的岁数的，但是明晃晃地这么问人家，好像也不太礼貌。
    “呵呵呵，我也不记得，我已经多少岁了。”渠老舀了一瓢水喝，然后说道：“传说，解重山上流淌着生命之泉，只要喝上一口，便能长生不老，寿命无尽，但是我们从来没在山上发现过。”
    “解重山的生命之泉？既然没人发现过，怎么就有这个传说呢？”白夭也是头一回听说这种玩意，能长生不老，大家肯定争先恐后地想寻找到了，但是这前后的说话不合逻辑啊。
    “因为我们的先祖曾经有人寻找到过，他活了将近八千年，最后选择了离开这座城市，到外面探寻更多新鲜的东西，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渠老说道。
    “那他没有将生命之泉的位置告诉大家吗？”白夭又问道，可转念一想，那样做好像有违天道轮回，大家要是都长生不老的话，这世界不就乱套了？
    “他当时说了一句话，用所有的生命进行一场豪赌，没有谁能轻轻松松就获取生命之泉。”渠老意味深长道。
    “那应该有很多人前赴后继地去吧。”白夭说道，虽然她也没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用自己的所有寿命来换取生命之泉？如果是这样的话，寿命已尽，得到了生命之泉又如何饮下？
    “的确有很多人，但是他们都没有回来过，怕是已经死在解重山上了。所以再到后来，逐渐便没什么人敢去了。”渠老沉声道。
    “真的是用命去赌啊。”白夭汗颜，要么一去不回，要么回来长生不老，几率比中奖还低。
    “那么现在还有人去寻找它的存在吗？”白夭又问道。
    “当然是有的，那些负债累累的人，基本上都跑去解重山了。”渠老似乎有些不屑，一些亡命赌徒去解重山做最后的挣扎，不过是死在哪里的区别。
    “这东西还能欠的？”白夭忍不住咋舌，大概就像借钱一般，不过应该没多少人愿意借寿命这种珍贵的东西吧。
    “呵呵，还有很多你想不到，也最好不要见到的事情。早点歇息吧，明早我还要出去接生意呢。”
    白夭点点头，与渠老道了声好好休息，便进入了另一个小房间中。至少这个小房间比那个小破屋好，还有张木板床。
    她开始盘腿修炼，星辰之力在她的体内运转，她感觉，自己体内的星辰之力好像又充实了不少。而且，那道星云形成的领域她同样能释放出来！
    这让她目光一亮，这神圣之路差点让她丧命，但是给的好处也是不少啊。
    若是出去后她还能使用这道星云领域，她就真的赚大发了！
    白夭开始沉浸在修炼中，这里夜晚的星辰之力还是很充足的，与外界相差无几。
    不管这次的考验是什么，她都一定要闯过去。白夭心中默默道，她可不能让所有爱她的人失望。况且她的空间中还承载着那么多人的性命，她要是一死，这些人恐怕也会湮灭于空间中吧。
    第二天一早，渠老便撑着杆，行着船去接生意了，白夭目送着他离去，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充满了朴实的气息。
    “汪汪！”小花也来送渠老离开，看见了他走远之后，摇着的尾巴逐渐放下，开始蹲在门口等渠老归来。
    白夭看了它一眼，它也看向了白夭，一人一狗就这么互相看着，良久，小花叫了两声，白夭才侧过头，但是心中却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刚才小花的眼中，好像闪过了一道红光，仔细想想，那可能是她眼花了吧。
    她脑海中又想起了渠老说的话，不要一直盯着别人的眼睛看。她虽然挺想知道为什么，但是好奇心害死猫，她还是少跟人接触吧。
    白夭转身刚要走进小阁楼，旁边却晃晃悠悠地走来了一个酒鬼。
    那是一个看着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浑身酒气，满脸通红，脚步迷离，手中还拿着一小坛子酒，看见了白夭，还停了下来，醉醺醺地笑道：“漂亮小妞儿，陪爷玩玩！爷赏你十年寿命！哈哈哈哈！”
    他完全就是一个痞子，白夭直接抬脚将他给踢开，那酒鬼“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晃了晃身体，便酣睡了过去，手中的坛子咕噜噜地滚了下来，沿路还流了一地的水。
    “呼噜——呼噜——”他还打起了鼾。
    就当白夭想回小阁楼的时候，就见酒鬼的手上亮起了一道白光，而后一个小乞丐装扮的孩童跑了过来，快速地将手背与之相贴，一束白光传入了小乞丐的手中，那个酒鬼忽然间就没了鼾声，连胸口都没有了起伏。
    第525章 人已故，送尔黄泉
    小乞丐快速做完这一切后，对白夭吐吐舌头，“你没我快，略略略！”说完，他又飞快地逃走了。
    而白夭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她都没反应过来这个小孩在干什么，他就已经跑走了。
    愣了好一会儿。白夭看着不对劲的酒鬼，走过去查探了一番，才发现，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生命气息！他已经死透了！
    此刻的白夭无比想说一句握草，还能这样偷取别人的寿命的！
    难怪渠老说有些事情最好她不要见到，这个社会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残酷！
    白夭叹了一声，站起来刚要走，却就看见渠老撑着船杆划船过来。
    “渠爷爷？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白夭看着渠老，但是此时的渠老没有对她说话，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只见渠老在白夭面前的河道里停下船，抬起了右手，掌心朝上，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白夭原本还以为是让她过去，刚要抬脚的时候却发现，她身边那个酒鬼的身体漂浮了起来，并且在往渠老的船上飞去。
    “人已故，送尔黄泉路。”渠老悠长的声音传来，还是自带回音的那种，像是洪钟的悠远长鸣。
    那酒鬼尸体飞到了船上后，那尸体自己端坐了起来，而渠老又开始撑着船杆，顺着河流往另一个方向划去。
    白夭看着这一幕，都吓得有些不敢说话了。渠老接的生意，竟然是送死人离开！
    刚才的渠老对她来说十分地陌生，只有声音她能听得出来是渠老。他就是送死人去黄泉的摆渡人，充满了神秘与不可侵犯。
    白夭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了，所见的一切，都快刷新了她的三观。
    她僵硬着身体，好一会儿才挪动着脚步，走回了小阁楼内。
    她忽然有种想逃避的冲动，不想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呆下去，像刚才那个酒鬼，一睡着，就被人偷取了性命。
    后来的日子，白夭几乎都是闭门不出，尽量让自己觉得，离这个世界很遥远。
    但是总有那么些事情的发生，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个真实的世界。
    “白夭，快出来，不要再闷在房间里头了，今日是寿冕日，城主会从所有人中抽出十个参加祭祀的幸运儿，对其赠送十年寿命。”渠老敲了敲白夭的房门，扬声说道。
    白夭原本还在修炼中，察觉到了渠老在说话，便将门给打开。
    看见白夭开门，渠老捋着胡子转身说道：“不要老是待在房间里面，会闷出病来的。”
    “是，渠爷爷。”白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待在房间里面，她难道要整天去街上，看大家互相交换寿命吗？
    这也太残忍了些。
    “你现在就可以去城主府的门前参加祭祀了，说不定其中一个幸运儿就是你。”渠老慵懒地躺在了椅子上，手中一杯酒，看不出他的神情是在想什么。
    “那我去看看。”白夭眨了眨眼睛，但是同时心中还在疑惑，抽中的人就能获得寿命，这跟天上掉馅饼不是一个意思吗？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自从上次看见渠老送那个酒鬼去黄泉，她就感觉渠老充满了神秘。
    “去吧。”渠老还在优哉游哉地晃着躺椅，白夭原本还想问他去不去，但是看渠老那副不想动的样子，便直接离开了。
    一路走过街道，几乎万人空巷。当她来到了城主府的门前，才发现全城的人都围在了这里，热闹非凡。
    “啊，希望今天的祭祀我能抽中十年的寿命。”
    “你还是别想了，十几年了，就没见你抽中过。”
    “你不也是，彼此彼此！”
    ......
    一群人围在城主府的门前旭旭嚷嚷，喧闹声一片。
    “来来来，参与祭祀的这边领取灵石，只有领取了灵石，待会儿才有机会被抽中！”一道尖锐的声音传入白夭的耳中，她侧目看，发现不远处便摆了一张长桌，还有些人正围在那边。
    而刚才吆喝的那人，便是站在长桌后面登记的男子喊的。
    白夭也走了过去，在排了一会儿的队后，总算是轮到她了。
    “十天的寿命，请传入这里面。”那登记的人指着旁边的一个镂空金色小炉子，炉子里正散发着一团纯白色的光芒。
    白夭呆滞了一下，“参与祭祀，还要先拿出自己的十天寿命吗？”
    这获取寿命的方式简直绝了。白夭内心吐槽，心中有着万般的不愿意，整个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将十天的寿命放进去。
    “快点啊，不就十天，还磨磨唧唧的，你这么年轻，缺不了这十天吧？”后来排队的人还在催着白夭。
    “就是啊，说不定你就被抽中了十年的寿命，那就稳赚了。”长桌后的男子也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不就十天的时间，很快就赚回来了，这么磨蹭做什么？
    在前后两方人的催促下，白夭还是伸出了手背，上面亮起了白光，传入了小炉子里面。
    这十天寿命一出，一种奇妙的感受涌上心头，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一样。十天的寿命啊！就这么没了！白夭的心那叫一个抽痛，虽然表面上看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对于惜命的她来说，简直比酷刑还酷刑。
    她领取了一块小小的灵石，还没半个巴掌大，晶莹剔透的，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不过每个参与祭祀的人手中都会有这个。
    白夭站在人群的最后方，在等了好一会儿之后，总算看见城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