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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仗不用言语表明就知是什么意思,颜玉也不恼,反倒觉着很有意思。
“两位姑娘,那日我并非是要对三殿下行腌臜之事,只是见殿下咳得脸红喘不过气,担心殿下身体因而上前帮忙。”
说完此话,见面前两个宫女一脸狐疑、还是不肯相信,便回头示意阿比。
阿比连忙将怀里抱着的五幅画卷递给清婉和霜离。
颜玉用扇一指:“这是我从家里收藏的画里精心挑出来送给三殿下的,今日特意来登门道歉,还望二位姑娘能够放我进去。”
霜离和清婉接过了画,本来霜离就要让开,却被清婉使了个眼神。
就听她对着颜二公子说:“好意我们暂时收下了,待会会给殿下讲明,殿下劳累不便迎客,颜二公子暂且回吧。”
颜玉一笑,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有如此衷心的仆人,今儿看来是见不成了。
想起适才两人着急出来的样子,便说:“两位姑娘刚才是要去哪儿?”
清婉本打算说不去哪,谁知霜离嘴快,一下道出了“翰林图画院”。
颜玉顿时便知晓。
“若是两位姑娘去,怕是要不了什么,这样,我带着你们去,哪儿的画师跟我很熟。”
清婉心里还是觉着颜玉不靠谱。
她入宫较早,听过有关这位颜二公子的传闻比霜离多得多。
虽然颜玉长相如玉、一派谦谦君子样,却是个喜欢逛象姑馆流连烟花柳巷的人。
倒不是她觉着断袖之癖有什么,大邺朝民风开放,并不是视此为洪水猛兽。可即便是喜欢男人,也不能流连于那些地方、整日寻花问柳啊。
霜离却与她小声说:“姐姐,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去翰林图画院好像也确实讨不到什么,就让颜二公子带我们去嘛。”
也是,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那就麻烦颜二公子了。”
翰林图画院自建朝以来便设有,一进入院门,便可见庭院中的木架上悬挂着三肘长的罗纹纸、蚕茧纸等,每一张纸上都描绘着图画,或人物或花鸟,因墨迹未干,便悬挂在木架上,靠风力自然吹干。
清婉和霜离都是第一次来翰林图画院,皆是目瞪口呆。
虽然不知这些画其中妙门,却也能欣赏到每一副画的美。
双目一直目不转睛地观赏着一幅幅图画,目不暇接,这副还没看仔细便又走到了下一幅画跟前。
颜玉见这两个宫女看得入迷,便让阿比留在这里,自己一人去了画室。
最里面的画室门未阖上,颜玉一踏进去,满室沉香浸入鼻息,不用看便知晓里面的人是谁。
里面人一听动静,还以为是同僚进了门槛,便向外道了一句:“就快画完了。”
一道清亮的女子嗓音,颜玉听了一笑:“离大画师也不抬头看是谁来了就回话?”
听到这话,离婼手一顿,将毛笔搁在如上,抬眸便见一身水蓝色撞入眼里,来人还是拿着那把无画字的白扇,笑得如沐春风。
“颜玉,你不去找你的官儿、来我这做甚?”
颜玉走近低头看桌案上的画,一副百鸟朝凤图。
凤凰振翅于苍穹,身躯洒满落日余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周围百鸟围绕,似乎各做神态,凤如王者,四周万民臣服。
“我来这里要一些画具,上好的、要齐全。”颜玉直截了当。
画侍将工具拿来后,颜玉便告辞。
这倒让离婼有些意料之外,往日这人来,必不可少要留上一阵,与画院里的男同僚聊上几句,今日居然如此安分守己,要了东西就走。
瞟了眼那些画具,离婼记得颜玉只是喜爱赏画之人,并非爱好绘画之技,心里有了份猜测:“你要这画具不会是送给哪个心上人吧?”
颜玉一笑:“是送给三殿下。”
离婼虽然久居画院,倒也听说了这位从民间寻回来的三殿下,据说他是跟着她师伯浮屠浪迹江湖,在师伯死后才因而入宫,也学过一些画技,倒有些想结识他。
只不过碍于其皇子身份,又住在东宫这种并非她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才不了了之。
没想到这人才一入宫,颜玉这小子就结识上了。
“你已经胆大包天到将魔爪伸向皇子了?不怕你爹打死你?”离婼甚是惊讶。
颜玉温和一笑:“哪里哪里,我倒是想也没这本事。”
“谦虚了。”离婼笑道。
……
东宫寝殿门口,阿运站在门口等清婉和霜离,没想到没等来她们,却等来了圣上。
胆战心惊地行了礼,正要进屋通传,却见皇帝一拂手:“不必。”
进了门,绕过一副插屏,就见浮梦恹恹坐在踏上,脑袋枕着书案,没精打采的样子。
“是因为宴会那日的事心情不悦?”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浮梦从神游中拉了出来,转头一看,便见皇帝已经走了过来。
刚一起身欲要行礼,被皇帝一拦:“你我父子,私下不必如此见外。”
如若浮梦真是个男子,并且真是皇帝的儿子,听了这话怕是要感动一番。可她两样都不是,听了内心便更加发怵了。
还是行了个礼才坐下。
“朕来是想告诉你,你和你舅父在民间那么多年,毕竟没受过正式的教导,朕打算让你入国子监,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