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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梦霎时便将视线移到他处,将画伸出来:“之前答应给你的绘像。”
颜玉听闻抬起眼皮,这才看了一眼进来的浮梦。
依然是垂着头不敢看他脸,手里拿着副画卷。
便合上书,起身走过去,接过画:“这莫非是你拿来哄我的东西?”
浮梦下意识点头:“算是吧。”
便听颜玉一笑,立马反应过来:“不是,这是答应给你的画,不是哄……”
颜玉卷开画,垂眸仔细观赏着。
浮梦这时便抬眸,看向颜玉的面容。
这人确实天生就长了一副多情面孔,听名字便能想其容,观其容便能猜其名,他这样的容貌,倒是不风流都难。
下一刻,这张桃花面便渐渐生出点喜色,眉眼之间舒展开满意的深情。颜玉勾唇一笑:“真不愧是我的画像,看着都令人心生愉悦。”
浮梦:“……”
原来还有人伤情时还不忘自恋一下。
所以……他这是被自己哄好了吗?
浮梦便问:“你心情有没有好点?”
颜玉收起画,放于书桌上:“嗯,是好了些,你画技不错,明日我就将这话挂起来。”
话锋一转:“你刚不是说这话不是拿来哄我的吗?”
浮梦:“……”
这人怎么这么爱问这些有的没的?
“那你这几日真的是因为我那日的话……”
颜玉道:“不是,是因为我自己的问题。”
浮梦听着,感觉这说了跟没有一样,还不都是因为她。
憋了半天,才想出这一番话说出来:“颜二公子,你为何这么喜欢我?”
虽然心中以为是因相貌,但浮梦总觉着,颜玉并非是只贪颜色之人。
颜玉道:“你误会了,我对你没有这种心思。”
颜玉说着做了下来,拿起桌上搁凉的茶喝了一口,喉头被一凉,才恍然想起这茶已经是一个时辰前泡的了。
浮梦自然是不会相信颜玉的一面之词,嘴里嘀咕着:“那你还举止那般……”
颜玉嗤笑了一声,目光淡淡看向浮梦:“我只是看你有趣罢了,要是我真的对你有情,就不会是……”
断袖了。
浮梦半信不信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也说不清楚那画有没有让颜玉兴致好些。
好像是好了些,毕竟他还笑着自夸了几句,又好像没好,桃花眼起初蕴着的那丝情还没回来,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整个人还是这几天的模样。
这人怎么这么难哄?
等浮梦走后,颜玉才放下适才装模做样拿起的书,眼光看向面前书案上的画卷。
内心竟有一种格外想要拿起摊开看的冲动,把控着他无法想其他的事,注意力像被一根无形线牵引在画上。
颜玉自觉从未有过这样神志被拉扯着走的时候,向来是一切皆可有可无,没有什么让他渴欲到一时就等不得要去做的事。
可他现在,竟这样想要去看这副画像,明明只是他自己的画像,且他适才刚看过……之前离婼也给她画过一副画像,当时他只初略看了一眼,就以“画不能及真人风姿三二”而将画像束之高阁。
莫非他真的……那还真是昏头了。
第29章 . 求婚 难不成让我嫁过去做妾?
当晚上, 颜玉就收拾好了东西——就带了浮梦赠与他的画像,旋即就去国子监后门马厩牵过追影,纵马回了相府。
已是夤夜子时, 相府里早已是一片黑灯瞎火, 颜玉翻墙进了院,一路躲着守卫到了他所住的宅院。
等熄灯躺在床上时, 已是丑时。
架子床的一侧,置放着一块挂画, 便是浮梦今日赠予颜玉的画像。
他终归是忍不住再看画像,可比起在国子监, 与画师就相隔一厅距离,在相府看就颇为磊落。换而言之,心上才不会……有那种难以名状的羞耻, 好像自己是在做要不得的事。
本就是一副画而已,心里却把画与画师分不开了, 好像多看一眼画, 就说明他就对浮梦有了那种活络心思。
罗纹画纸上,男子手折白扇站立如松,淡蓝大氅底尾是蓝色深浅渐变的云雾,束着素白腰带的窄腰上, 垂挂着一枚小巧的圆环玉佩, 即便是用画彩描摹,颜色却也如真玉一般清润。
一双桃花眼里仿若含了万千浓情蜜意,眉梢带笑, 丹唇启笑,只往画上一看,便是一副深情款款的风流公子模样。
颜玉模样原本就生得俊俏风流, 天生一双含情似的桃花眼,平时又刻意做出微微带笑的表情,更加重了原有相貌的风流韵味。
可他自知自己是副风流样,却不知竟是这样一般风流样。
能够在不看着他本人,全凭想象的情况下画出来这副人像,细节处也是一丝不苟,得说明他在浮梦心中的这副模样影响有多深刻……她是对见过的所有人都这般影响深刻吗?
脑中遽然不自觉窜出这个问题。
颜玉一回神,自嘲了一声。
以前他自嘲,多半是因有关他断袖的那些传闻,其中虽有他自己行事所出,却也要不少空穴来风。
最令他可笑的是,便是中了探花之后,因他爹贵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他却婉拒荫补,自幼便决心走科举之路,一路青云,尚刚加冠才华便在殿试中于皇上留下深刻印象,便对他格外宠爱,比之状元探花更为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