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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远又摸了摸他的头,温和地问:“那你喜欢什么?”
“喜欢……有人养我……”仲钦笑了笑,目光从眼尾撩过来,“我喜欢什么也不做,天天躺着有人伺候……心情好就下楼逛逛,心情不好就整天不起床……
“我讨厌工作……”
“倒挺好养。”
季舒远躬身吻他的后颈,心想,崔总好像也没让他如愿。
这么金贵的雀儿,养不好就该让给别人。
腰眼处两个小窝,拇指挪过去,刚好能严丝合缝地镶入。
没有哪一处是不令人满意的。
“不喜欢的事情可以不做。”季舒远安抚似的,轻重有度地揉捏着,“你生来赏心悦目,有资本躺在那儿让人伺候。”
仲钦想笑又没力气,只能做出眉眼弯弯的表情,叹息般道:“季老师好会夸人——以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觉得我不努力,还教训了我……”
“尸位素餐者是抢了别人的位置,于他人有害。”季舒远没觉得自己有任何矛盾的地方,“瘫在家里做条咸鱼有什么害?有人愿意养你,是他心甘情愿,别人说不着。”
“季老师是我见过最会讲大道理的人。”仲钦继续笑,“但您干嘛在这时候跟我讲道理?我现在脑子都转不过来……”
“怕你哭肿眼睛。”季舒远叹了口气,拥住他,“现在还哭吗?”
“您轻点……我就不哭了……”
“我已经很克制。”季舒远笑道,“确实不好伺候。”
江湖传言仲钦事儿多又娇气,很不好相处,所以连个助理都招不到。
其实他只是懒得搭理不那么熟悉的人。
没那么出名的时候,见了谁他都要做小伏低,好像自己有什么社交牛逼症一样,人家表现得再冷淡他也得硬着头皮往上凑。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自由,他就非常不喜欢进行没必要的交际。
没想到这种流言还能传到高岭之花一般的季影帝耳中。
仲钦张嘴试图反驳,但他嗓子已经叫哑了,最终只好不轻不重地哼一声,没能说出更多话来。
再往后,他就几乎连印象也稀薄得可怜。
直到季舒远抱他去浴室清理,他才逐渐回神,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不到三点。”季舒远说。
仲钦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什么时候的三点。
他只觉得那段时间实在过分漫长,好像半辈子都要过去了。
“抱歉。”
洗干净后,季舒远在洗漱台上垫了一根浴巾,把人放上去擦水。
仲钦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稳住身体,眯着眼睛笑:“抱什么歉?”
“没想到会这么久。”
“这话听着怪凡尔赛的。”
“没那意思。”
“不管什么意思,反正您不用道歉,我都能理解。”仲钦调笑着说,“季老师再成熟稳重,也只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二十三岁的处男也算忍得够久了,第一次比较上头,多放纵几次,有什么要紧。”
“嗯。”虽然他那话有点儿阴阳怪气,但季舒远心态十分平稳,淡淡道,“你没觉得难受就行。”
仲钦心想其实还是有点难受。
之前被快感麻痹了神经没顾上,这会儿倒确实体会到一点儿后遗症了。
但他无论如何不会示弱,只是不再跟季舒远打嘴炮,顺从地让人伺候。
季舒远擦得很细致,最后还特地换了根帕子擦脚。
握着纤细的脚踝,他想起化妆间里的第一面,试探着,将手握了上去。
果然能刚好嵌入足弓里。
仲钦垂着眼看他,低笑一声:“您不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吧?”
“没有。”
知道他随时随地有一万句揶揄别人的话,季舒远并不打算多说。
擦干净水,季舒远正要去拿浴袍,忽然顿了顿,摸摸他的背,又说了一遍:“抱歉。”
“你……”
仲钦抬首发现他在看镜子,也随着扭头,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背,以及蝴蝶骨上那块红得发紫的印记。
“什么时候……”
“情难自禁的时候。”季舒远用浴袍裹住他,“这两天没有需要脱衣服的戏,明晚结束后过来,我负责。”
仲钦再次被抱了起来,动作自然地攀上他的脖子,“又要按摩啊?”
季舒远垂眼,“不是有效么?”
“这不是怕太麻烦您了嘛。”
“应该的。”
“也没什么应该啊。”仲钦脑袋一歪,枕在他手臂上,嗫嚅道,“您这样,搞得我挺不爽的。”
季舒远一愣,“为什么?”
“好像您多对不起我似的。”仲钦落在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连人带脑袋裹得严严实实,又在枕头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慵懒得像只猫,“但实际上……我也不是没享受。”
季舒远保持着放下他时俯身的动作,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许久才说:“那你就当我,是想趁机多占点便宜。”
仲钦眼睫抖了一下,口头上却只是没心没肺地笑:“我还有什么便宜您没占过。”
再聊几句又要起火,季舒远干脆没理他的话,走到床的另外一边问:“需要我让人再拿一床被子来么?”
仲钦翻了个身,捏着被子定定地注视他,讥笑道:“大影帝,您真的很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