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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他自己用了东西从来都是随手乱扔,但是脑子里对各个物品所在的位置有非常刻板的印象,每次找东西都只会去那一个地方找,永远不会记得自己上次随手扔在了哪儿。
所以他需要助理随时跟在他屁股后面帮他收拾东西,这样就得记住他脑子里对每个东西所安排的位置,大到家具家电,小到一根牙签,没点儿耐心还真记不住。
他还有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强迫症,接吻前必须刷牙漱口,挤牙膏必须从下往上且不能凹凸不平,挂毛巾必须两端对齐,诸如此类。
要是有人关衣柜时不小心夹了一块衣角露在外面,让他看见,他能抓狂惦记一整天。
后来仲钦仔细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些毛病可能都是被田杰惯的。
因为他小时候没这么多破事,都是长大了以后才有的。
不得不说,田杰真是这世上最称职的老妈子助理。
仲钦居家旅行必备,走哪儿都离不开他。
直到遇见了季舒远。
之前听季舒远描述,他的家庭应该是非常幸福美满的家庭,即便父母不至于溺爱他,但肯定不可能让他吃苦。
然而季舒远身上没有半点娇气的地方,连洁癖都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好洁癖。
仲钦刚开始过来住的时候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小毛病,即便觉得难受也不会表现出来。
但不知怎么的季舒远发现了这些问题,嘴上啥也没说,实际上却默默无闻地将所有习惯改成了适应仲钦的模样。
一个比田杰还令人窝心的老妈子。
仲钦觉得自己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所以他就说季舒远真的很不适合拿来当男朋友,在这个人身边不仅容易自骄自满,生活习惯也会变得越来越挑剔。
久而久之还能离得了他吗?
这就叫温水煮青蛙,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仲钦盘腿坐在沙发上,警惕地望着浴室方向。
季舒远没多久就出来了。
自从他隐约察觉到仲钦好像嫌弃他洗澡时间太长,他就渐渐把这个时间控制了下来。
——瞧瞧,仲钦盯着他,心里想,能轻而易举改变自己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季舒远擦着头发,察觉到他的目光,动作停下来。
“如果你想现在,”他说,“我不介意你没洗澡。”
“……”仲钦移开视线,“我没那个意思。”
季舒远淡然道:“你知道我无法纯洁地理解你的目光。”
仲钦嘴硬:“……我不知道。”
“哦。”
季舒远放下手,任由头顶湿漉漉的水珠滴落到挂在颈上的毛巾里。
有些没能被毛巾兜住的,便顺着他的脖子淌下来。
待他走到面前,仲钦抬眼一看,这人围在下半身的浴巾松松垮垮的,看起来快掉了。
他仰起头,张嘴正要提醒,季舒远忽地俯下身来,一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将他半罩在怀里。
仲钦嘴巴还没来得及合上,被人堪称粗暴地直接闯了进来。
刚刷过牙,季舒远唇齿间带着点凉意。
良久,他退出去,看着仲钦的眼睛道:“现在你知道了。”
“……”
“下次再这样看我,我就给你录下来。”季舒远说,“希望你能明确地知道,你长了一双勾引人的眼睛。”
仲钦:“……我觉得,应该是您长了一颗塞满黄.色废料的脑子。”
季舒远没反驳这话。
他直起身,舔了下唇,评价道:“一股奶甜味儿。”
“……”
仲钦今天的晚餐是椰奶拌麦片。
那椰奶不知田杰从哪儿买的,香得不行,仲钦吃完麦片还多喝了一杯。
“……烦死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朝浴室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恶狠狠地吩咐:“等我洗完澡,你要重新漱口。”
季舒远笑了下:“行。”
顿了顿,他又说:“怎么连自己都嫌弃,不都是你的味道?”
仲钦走进浴室,拍上门,把他的声音隔绝在外面。
待他洗完澡,刚关掉花洒,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了。
季舒远已经换好了睡衣,走进来取下一条干净的浴巾,站在玻璃外看着他。
虽然并不是没被看过,但对方穿戴整齐,就自己光溜溜的,脸皮再厚心理上也会处于劣势。
仲钦很不爽。
这人今天各种表现都实在太明显太迫不及待了!
他站在原地不动,控诉道:“您怎么偷听我洗澡?!”
“我光明正大听的。”季舒远掂了掂手里的浴巾,“赶紧出来,别着凉了。”
仲钦不情不愿地走出去,被他从身后用浴巾裹住。
“都是用同一瓶沐浴露,”季舒远抱着他,躬身嗅他的脖子,“怎么你就比我香?”
“季老师……”仲钦忍无可忍地说,“这样太油腻了,您正常点。”
季舒远没说话,双手按在他肩上,隔着浴巾缓缓揉搓。
仲钦受不了:“……我自己来。”
季舒远不由分说地将手挪到后面:“你擦不干净,我帮你。”
仲钦被他按得站不稳,一手撑在洗漱台上,咬牙道:“……就算我擦不干净,一会儿它也能自己风干。”
“不是怕冷?”季舒远双手从他腰侧穿到前面半拥着他,捏着浴巾两条边缘,似乎真是在很认真地给他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