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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仲钦迟钝地反应过来。
他原本是有点起床气,但一般洗完脸就清醒了。后来被季舒远惯着,每次出门都不用动脑子,这起床气的延续时间也越来越长。
晃了下头,仲钦正打算给田杰发消息,被崔正谦挡住手机:“行了,提前跟他们说过,在机场等你。”
“哦。”
仲钦收起手机,跟在崔正谦身后走到一辆保姆车面前,司机下来帮他把行李箱提上去。
弯腰上车,仲钦抬头一看,车里除了崔正谦竟然还有一个人。
“明哥也在呢?”他招招手,笑着打招呼。
宋决明的工作狂症状比崔正谦还严重,闻言只嗯了声,眼睛还盯着手里的平板。
“行了。”崔正谦将平板夺过来放在一边,“休息会儿。”
宋决明这才抬首冲仲钦点了下头。
仲钦敷衍地回点了一下头,随后在前面的座位上坐下,背对着后面两个人。
虽然已经挺熟,但当着面,仲钦其实有点怵宋决明,所以嘴巴上再放肆,他潜意识也会避免与宋决明对视。
和他们都不一样,宋决明的背景决定他从小就会受到不同寻常的磨炼,再加上一直身居高位,所以他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仲钦一开始对宋决明的评价是:长得虽然帅,但看起来不像好人。
确实也不算一般意义上的好人。
至少对于仲钦而言,宋决明是永远没办法做朋友的那类人,因为不论现实地位还是心理地位都不平等,他们之间仅有的联系也就仅限于崔正谦了。
真不知道崔正谦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搅合在一起。
仲钦觉得这两人在一块儿必定是要么就只谈情不谈其他,要么就天天勾心斗角,总之,他们在生活事业上应该没什么共同语言,看起来真的很难走到最后。
就比如现在,两口子都坐一块儿了,崔正谦却好像和宋决明找不到话聊,一直抻长脖子扯着仲钦说话。
直到快要抵达机场的时候,崔正谦才突然想起自家对象遭受了冷落似的,回头跟宋决明说话:“你真不在意我对仲钦有非分之想啊?”
仲钦:“……”
这话题……自己是不是应该提前跳车逃跑?
另外两人却并不尴尬,宋决明甚至看了仲钦一眼,平静道:“不在意。”
崔正谦也看了看仲钦,好像这问题就是故意问给他听:“为什么?”
“你对仲钦就像人养了只猫,明知道他有时候要用爪子挠你,你还是会忍不住对他好。”宋决明说,“有的人看见猫就是走不动路,我能怎么办?难道我还去跟一只猫争风吃醋?”
崔正谦愣了下。
本来故意当着仲钦的面问这个话题,是因为下午跟仲钦开了一些有点过分的玩笑。
当时就是图嘴快,没想太多,后来考虑到仲钦这人表面大大咧咧实际上内心敏感,怕他私底下又胡思乱想然后疏远自己,崔正谦才想通过宋决明的嘴来解释一下自己纯洁的父爱之情。
没想到宋决明没用以前在自己面前的那套说辞,而是换了个新的比喻。
崔正谦下意识觉得这个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事发突然,他一时没来得及深想,脱口问道:“那你会对我的猫爱屋及乌吗?”
宋决明淡笑:“我最多不打死他。”
“……”仲钦扭头,“你俩非要当着我的面编排我,是吗?”
“不过是希望某只猫认清自己的身份,”宋决明敛住笑意,轻飘飘瞥过来,“不要动不动挠伤主人。”
“……”
恰好抵达目的地,车停了下来,仲钦提着箱子下去,扒着车门道:“宋决明,我是低贱,也不至于连个人都不是。”
说完,他用力将车门一推,招呼也没打,转身就走。
这是真生气了。
崔正谦和他斗嘴那么多次,每次生气都是意思意思做做戏,还从没来过真的,一时有些着急,起身想追上去哄人,被宋决明拽住:“慌什么。”
“你有病啊!”崔正谦回头吼他,“干嘛说得那么狠?!”
宋决明将人拽回来坐下,吩咐司机开车,才道:“不是你想把他推去别人身边?”
崔正谦张了张嘴:“那也不用……”
“办法很简单,只是你不忍心用。”宋决明冷淡地说,“让他孤立无援,他自然知道找谁取暖。”
“……不对,你错了。”半晌,崔正谦低低道,“你以为他是软弱可欺的小白兔,其实他是只披着羊皮的孤狼,他宁愿自己冻死,也不会去找人取暖。决明,我跟你打赌,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没人能逼他,你的办法不会奏效。”
宋决明其实并不关心仲钦如何,只问:“你想怎样?”
“找个时间……”崔正谦深吸一口气,“我会去和季舒远谈谈。”
“早就告诉过你,”宋决明说,“养狗更省心。”
“宋决明,”崔正谦瞪着他,“我最后警告你,仲钦是个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行吧,我们崔总叱咤商场这么多年,没想到依然保有善心。”宋决明握住他的手腕,“我就喜欢你这颗善心。”
“可不么,”崔正谦转开脸,“因为宋总没有心,所以才总是贪恋别人的。”
“你说得对,我就是贪恋你的善心。”宋决明不以为耻道,“如果我是你,不听话的猫就打断腿关在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