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北无情地打开了灯，房间瞬间变得明亮起来，那点被凌三藏好不容易营造出的诡异气氛被一扫而光。
    “成天胡闹。” 程向北突然理解了陆一帆总是拍弟弟的后脑勺的心情，对这小子，确实不用留什么情面。
    “我也想做个好人……疼疼疼，程队你轻点！” 凌三藏台词还没念完就捂着后脑勺逃窜。
    “我错了我错了，程队，老大把我往着一撂就是两个多月，我真的要憋死了。” 凌三藏瞬间变脸，一点看不出刚才的阴沉，完全就是个找打的小毛孩。
    他说的话程向北可是半点不信，这小子平时就是个戏精，之前在他手底下也待过一段时间，最后被调到扫黄打非办去做卧底，潜伏于各色场所，如鱼得水。不少人被他单纯的长相骗到，实际上这小子最能演，帮着破了不少大案。
    “说正事，来这里干什么？”程向北观察起这间仓库，警队众人早习惯了这小子的间歇性发作，虽说看起来不靠谱，但绝对信任他作为警官，作为一名优秀卧底的能力，把他突然带到这里，总有什么原因。
    凌三藏从货架后扒出一个箱子，里面是和他身上一样的服务生制服，还有像是项圈一样的饰品。
    “程队，目前这家会所确实不怎么干净，按我现在收集到的证据，足够把这家封了，不过这老板只是被摆在明面上的，背后还有条大鱼，这可能和你们说的人口买卖有关系。” 凌三藏正色，脸上伪装的表情卸去后，终于让人觉得这是个正派角色了。
    “背后的交易查到多少？” 虽说凌三藏够优秀，但毕竟只在这儿卧底了两个多月，肯定参与不到太深的交易里。
    “像你说的拍卖倒是没听说过，没有见到大量的客人在同一时间段聚集，“商品”里倒是出现了不少外国面孔，不好说是怎么来的。”
    程向北若有所思，照这么说，宋燃口中那些参与拍卖的客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没等他细想，凌三藏把制服和项圈塞了过来。
    “程队，快，换衣服吧，今天能不能里应外合把他们一网打尽，可就靠你发挥啦，哈。” 凌三藏忍住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换制服程向北倒是可以理解，不过这项圈？
    “为什么你不用带？” 程向北看向他空空的脖颈。
    “这会所分两种服务生，一种，普通的，不带项圈，”他指了指自己,“另一种，服务内容有些特殊。” 接着指向项圈。
    “小生不才，近日升官，卖艺不卖身，打入敌人内部的任务就交给您了。”
    凌三藏在会所里混得不错，现在握着些管人的权利，浑水摸鱼地带一个“商品” 进来到不是什么难事。
    “程队，是时候该收网了。被统一管理着的人在……” 凌三藏眸子里带着些凉意，他见了不少被哄骗，或是走投无路来打工抵债的年轻人在这儿被那些没人性的变态玩弄，心里一直压着火。
    程向北也知道时间紧迫，便也不再耽搁。
    只是这制服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设计的，露着大半截腰，还有些麻烦的链子，裤子更是麻烦，穿惯了宽松衣服的程向北对这种紧紧包着身体的版型有些稍稍不适。
    没了衣服遮挡，腰间有些凉飕飕的，程向北觉得这计划可能要出问题了，他穿着这样的衣服，怎么看怎么违和，这样潜入也太显眼了。
    凌三藏本来也是这样想的，谁知道一转头，着实被惊了一下。要不是怕挨打，现在没准都得吹个口哨出来。
    特别是程向北这样一身正气的阳光好青年，穿上这种不正经的暴露服装，两种冲突的气质合在一起，看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这样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程向北指着自己无奈道。
    凌三藏连忙摆手道：“放心，你这样的可受欢迎了。程队，别太严肃，有点代入感，跟我一起念，我是为了还债被迫来这儿的小可怜……”
    程向北不再多想，敲了下凌三藏的头，说道：“走吧，抓紧时间。”
    凌三藏点头，看着手机说道：“刘队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我们的信号。”
    扫黄打非办行动后，必定会打草惊蛇，所以一定要在那之前抓住幕后之人的尾巴。
    一路上三藏给程向北说了不少重点的注意事项，走到地下室的尽头，就见一个穿着保镖服一脸凶样的大汉在门口守着。
    “王哥啊，这是新来的小程，您多关照着点。” 凌三藏又换上了伪装的语气。
    那大汉见到凌三藏，表情竟是柔和了许多，不过还是说道：“这里不行，这都是今天要给大老板挑的人，他一个新人，没训练过受不了这些。”
    凌三藏笑嘻嘻地拉过壮汉，轻声道：“王哥，你放心，分成少不了你的，这小子厉害着呢。有些老板不就好这口吗？”
    有钱赚大家就是兄弟，壮汉脸上做出一副勉强的样子，仿佛是施了凌三藏人情一般，说道：“既然是小川兄弟带来的人，那咱肯定是放心的，小子，进去吧，老实点好好干活。”
    凌三藏也笑着推了一把一直低着头的程向北，说道：“是啊，好好干。”
    “对了，王哥，今天值班的是水哥吧，我先前找他……” 凌三藏看着程向北顺利进入，拉着壮汉套起了信息，准备完成自己最后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