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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担心吧,”阮冬青犹豫了一下,“我儿子他情况严重吗?”
“你是他妈妈,应该也应该知道他对水有点应激症?短时间内别让他一个人近水,”医生语重心长道,“其余基本是皮外伤,养几天就能出院了。”
病房内。
片刻后,顾燃推开病房门,一眼看见江忱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身上有包扎的伤口。
他在床边坐下:“感觉怎么样?”
“还好。”江忱轻声说着,撑着身子想起来,手腕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别动,”顾燃皱眉,第一时间捞住他腰,避免他手腕使力,“你手上有伤,要过段时间才能好。”
他目光扫过江忱的病号服,单薄的衣服下,白皙的皮肤布满了细小的伤口,每一道都像一根刺从他心上划过。
“嗯……”江忱听了他的话,果然乖乖没动了。
病房的气氛沉闷得可怕。
顾燃垂下眼睛,声音微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
“嗯。”江忱看了他一眼,他觉得这话有点过了,但知道顾燃出于好心,所以才没说什么。
“我会带你去其他医院看看,”顾燃低声,“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治好你。”
“其实也不是很严重,”江忱转动了下手腕,他觉得这点皮外伤还不至于要去别的医院,“我觉得休息几天就好了。”
“别胡说,”顾燃皱眉,看见他动作,语气紧张起来,“这种事可大可小,必须要重视。”
他终归是没说出那句“万一残废”,怕江忱听了以后受刺激。
江忱一怔,下意识说:“真的没必要……”
话音戛然而止。
江忱对上顾燃视线的那一刻,心猛地往下一沉。
顾燃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自他认识顾燃以来,就没见过顾燃这副神情,连拍戏时都没有,漆黑瞳孔下压抑着某种情绪,眼神冷得像是要杀人。
他觉得顾燃的反应有点过激。不就是失血过多,多处皮外伤吗?养养就好了,他的恢复能力也没有很差,不至于留疤。为什么顾燃看上去好像他要死了一样?
但一想到这次发生的事……
江忱突然能够理解顾燃的反应。
这次的意外绑架那么凶险,当时的自己都无比害怕,更何况是顾燃?
无论如何,顾燃都是出于对他的关心。
江忱心里一暖,语气也软下来:“好,我会重视的。”
顾燃这才放下心,目光瞥见时钟:“饿了没有?”
“有点。”
“我叫人替你准备饭。”
“好。”知道顾燃在关心自己后,江忱索性不去想别的,心安理得接受顾燃对自己的好。
一个星期后,江忱已经可以出院。顾燃总觉得时间有些短,但因为江忱早已和医生确认过自己的身体情况,顾燃才没说什么。
办完出院手术后顾燃说要送他,他原以为是回自己家,等车驶入熟悉的片区时,他才倏然意识到,顾燃是要带他去蓝海别苑。
“去你家做什么?”江忱皱眉,他实在想不出去蓝海别苑的理由。毕竟他可没忘记,顾燃家和北宸娱乐解约,是直接和父母撕破了脸。
因为顾家的人一直派人监视顾燃,所以顾燃才会暂住在他家里。
那现在……
“避着点。不会有人看见。”
江忱垂眸,没有说话。
能避着谁?当然是顾家的人?无论如何,他们的恋情都不可能被承认。只要他和顾燃在一起,顾燃和顾家就一辈子不可能和解。
他没想逃避,更不至于矫情到因为这个而再次离开顾燃。
既然顾燃觉得这样合适,那就这样好了。
当晚江忱在顾燃家里留宿,顾燃将他送到之后,又自己去了趟晨曦小区替他拿衣服和生活用品。
吃饭时,顾燃全程喂他,就连换个衣服也亲自帮他的忙。
“我觉得……应该没必要吧。”江忱犹豫了一下,终于没忍住跟顾燃说。
之前在医院这样也就算了,现在他都已经出院了,顾燃完全没必要再像之前那样对他。
毕竟……还是挺不方便的。
吃饭也就算了,主要是脱衣服的时候,每次都被顾燃这么看着,就算他们曾经上过床,也多少有些难堪。
听到他这么说,顾燃动作一滞,抬眼看他:“你不喜欢这样?”
“我就是觉得,我一个人没问题,”江忱斟酌着用词,不喜欢这种词太伤人了,“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吃饭穿衣都可以自己来。”
好在顾燃答应得很快:“嗯,你觉得可以就可以。”
江忱见他语气平常,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这才放下心。
应该只是自己想多了……顾燃只是单纯担心他。
然而他没想到,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打破。
这段时间他一直没弹琴,全身都不自在,于是趁顾燃晚上去抱醋团的时间,去了趟顾燃家的琴房,想要练练手感。
却没想到这一幕正好被回来的顾燃撞见,顾燃二话不说就过去给他把钢琴盖盖上,脸阴沉得要死。
“你做什么?”江忱对上他目光,一时有些紧张。
这几天来,他愈发清晰地感觉到顾燃对他的态度很反常。顾燃谈恋爱时的确对恋人无微不至没错,但当年远远没到这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