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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官兵步序齐列地涌进来,很快将荷花池围起来。
池边的少年少女们不知发生了什么,骚动起来。
黄柏看了半晌,缓缓收回搭在勾阑上的手,扭头扫了眼墨一,然后径自走了。
“他去哪儿?”谢景渊不解,官兵来查案,这时候他去干什么。
留下的墨一也不知道,只是得公子命令,便将先前在后厅发生的事同二人道来。
“午宴后韩姑娘被人打湿了衣裳,等着更衣时,给她取衣服的侍女被人故意引入岔路。”
“见久不来人,张姑娘的侍女便拿了件有问题的衣服,试图让韩姑娘换上。”
“后来韩姑娘换好张姑娘的衣服,正准备往前厅赶来,遇上了公子。”
谢景渊和沈檀对视一眼。
墨一继续说:“公子察觉异样,拦下了韩姑娘,正好属下之前又遇到送衣服的檀香,她当时被故意引得迷路,属下就将她带到韩姑娘那里。”
“韩姑娘这才得以换上自己的衣服,也避免了出事。”
真是曲折。
若是韩素娥没有遇到黄柏,岂不是要丧命。
只是…….
“你说那衣服有问题,什么问题?”谢景渊问
“那件衣服,内层沾满了白磷粉。”
白磷粉?两人愣怔,白磷粉不是有毒吗?
等等,白磷不止有毒……
“白磷遇热自燃。”沈檀也恍然大悟,“所以才会出现自焚。”
怪不得萧慎会在太阳地下突然燃烧起来,用水泼后反而烧得更厉害。
这相同的作案手法……确实说明几个案子的凶手之间有关联。
“可是…….张府为何要害韩姑娘?”
墨一眸中也浮起不解,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萧慎之死有很多解释,可是那个死去的妇人和韩姑娘,尤其是后者,到底有什么理由被加害?
~
荷花池边,戏台下。
请来的客人远远地站着,窃窃私语,不知官兵为何会来。
“这是做什么?”张浩郯匆忙从人群走出来,看见官兵,上前问。
门房管事擦了擦头上的汗,凑到他跟前讲明缘由。
“查案?查什么案?”他听闻,眼带疑色。
为首的一个官兵走上前,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礼,严肃道:“张公子,我们怀疑你们府上一个侍女同前几日的铜钟寺自焚案有关。”
这怎么可能!自己府上怎么会有牵扯?
而且铜钟寺一案不是周之翰管辖吗?他方才还同自己说话来着。
张浩郯看了一眼远处的客人,压低了声音道:“恐怕是你们搞错了,你们周大人就在这府中,若要查案,方才怎么不说?”
官兵闻言神色不变,一板一眼回:“我们正是周人刚才派人喊来的,说是你们府上有形迹可疑之人。”
似是怕张浩郯不信,令手下抬来一人,放在地上。
那是个女子,双眼紧闭,雪青的纱裙,头上绒花掉了几瓣,歪歪散散。
“这、这不是海棠吗?!”从一旁传来一声惊叫。
是张茹云,她快步走上前,定睛辨认片刻,焦急地看向官兵头子:“你们把海棠怎么了?”
“不是我们干的,”官兵连忙辩解,“这人是在你们府门口发现的,我们来的路上看到了,就将她抬了回来。”
“海棠怎么会……”
“人被打晕了,丢在外头,说明你们府上确实有问题。”官兵头子分析。
他说的有理,张浩郯无言以对。
“那为何又说与寺庙自焚案有关?”他仍旧不解。
官兵也不知道,周大人这样说的,他们只是奉命办事。
一片沉默之际,突然一个人走了过来。
是周之翰,他手里拿着一物。
“大人!”官兵见了他连忙行礼。
张浩郯看向他:“周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周之翰没说话,将手中之物放下,是个铜盆,盆里放了层冰,冰中又放了一个铜盒。
这是什么?众人疑惑。
又见他将冰中的盒子取出,打开盒子,指着盒中之物,问张茹云:“张姑娘,你可认得此物?”
渐变的靛蓝色,绣着繁复的银纹,那是冰丝和轻纱织成的衣裳。
“这、这不是我新做的衣裳吗?”为什么会在此处?张茹云茫然。
“这件衣服你方才借给了一位姑娘。”周之翰提醒她。
一位姑娘?
对了,是韩姑娘!
经他提醒,张茹云想起确实有此事,只是她当时也没吩咐具体要拿哪件给韩姑娘,只同洛梅说找见合适的新衣服给对方。
可是这衣服有什么问题吗?她不解。
周之翰见她认出,便小心翼翼地隔着块手巾将衣服拿出,放在太阳地儿下,并示意众人退开。
“这是做什么?”张浩郯禁不住问道。
他未答,只是盯着那衣服,默默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正当张浩郯没了耐心,还要询问时,地上的衣服突然发生了变化。
众人看见,那轻纱裙子开始冒出青烟,然后在一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火苗突然从那布料上窜起。
那件裙子竟然毫无征兆地燃烧了起来。
“烧起来了!”有人惊奇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