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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字道:“紫玉勾引少主, 败坏风气, 按国公府的家法,仗杀!”
紫玉吓得面无血色,整个人瘫在地上, 歇斯底里的辩解道:“国公爷, 婢子没有……是大少爷先来找的奴婢……”
“拉下去罢。”
秦国公不耐烦地摆摆手,又捏着眉心,往门外的方向走, “清儿,剩下的事儿, 你看着办。为父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今日之事,勾起他不好的回忆。此刻,他是一刻也不想多留。
出了清月阁, 秦国公却不急着回房,步子陡然一转,去了另外一条路。
青松心觉奇怪,觑着秦国公阴晦不定的面色,大着胆子问道:“爷,您是要去花园里散心么?这会儿更深露重,奴才担心……”
“去祠堂。”秦国公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声音在静寂的夜色里听来有些低沉。
陪在秦国公身旁数十年,青松知道自家爷每月逢着初十总会到祠堂里,燃上一根香,静悄悄的坐上一会儿。
不过,算算日子,今天并不是初十。
青松有点儿疑惑。
然而,秦国公并未留思考的时间给他。他加快了步伐,魁梧的影子被昏黄的灯光,拉得悠长。
祠堂里,灯火通明。
守门的小厮,正伏在门边打盹儿,听见动静急忙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中见是他来,身子吓得直哆嗦。
“爷……奴才……”
“你们都退下罢。”秦国公抬脚进屋,合上了门。
秦氏一族的先人的牌位,按次序错列有致的排放在桌子上。
秦国公吸了一口气,上前点了一炷香,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而后,站起来,走向桌子的右侧,伸手拿起了最右边的牌位。
那上面刻着一行字——国公夫人凌氏之位,字迹上的黑漆,斑斑驳驳的,看起来有些模糊。
秦国公紧紧抿住双唇,动情的将那块冰凉的牌位贴在面上,眼角湿润,胸口涌过一阵酸涩。
十六年了。
她已经离开他,已经整整十六年了。
“慕瑶,要是你活着,一定会说我狠心,居然要人家性命!”秦国公颓然的笑了笑,眉间笼着一层浓重的哀伤。
今日紫玉的事儿,叫他联想起当年的姚氏。
当年的那件事,究竟是姚氏有心勾引他,还是他酒后失德。
除了姚氏本人,根本谁也说不清楚。
但偏偏姚氏一口咬定,自己是被迫的。彼时的姚氏,挺着个大肚子,神情凄楚,任谁看了都会生出一分同情之心。
更何况,她口口声声说,怀的还是他的孩子。
那种境况之下,不管是出于同情心,抑或是恻隐之心。大部分人心里的天平都会选择偏向姚氏那一边,包括他爹。
唯独他不是。
事情一出,他立刻就跑去求他爹,将姚氏撵走。结果,他爹狠狠骂了他,还命令他以后戒酒。
酒是真的戒了。
但对凌氏造成的伤害,却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
不过,凌氏似乎不计较这些。她入府后,不仅没有因姚氏的事情同他置气,反而将姚氏当作姐妹,细心照料。
他问过她,为什么?
凌氏的回答,他至今记得,因为她怀着你的骨肉。
他听见这话,心底涌上来的愧疚之情,像是绵绵的江水。所以,他加倍的对她好,吃穿住行全给她最好的。
甚至到后来,她怀着秦清时,他更是寸步不离,日夜守着。
谁曾想,意外说来就来了。
那一日,她正坐在长廊下赏花,而他拿了剪刀修着茂盛的花圃。
本来是安静祥和的一副情景,凌氏却突然捂住肚子说疼。他大惊失色,扔了剪刀,就叫人喊了郎中过来。一把脉,郎中说了这辈子他也忘不掉的一句话,“夫人早产,情况凶险,恐怕……”
再后来,凌氏就被抬进了产房。他在门外,听着她每一声呻吟,心里都疼得像针扎。他搓着手,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哇。”
直到听见婴儿的啼哭声,他再也等不及,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那一幕,是他这十几年来,午夜梦回时常常浮现在眼前的情景。
躺在床上的凌氏,瘦弱的像是一片纸。面容憔悴,嘴唇苍白,眼睛紧闭,头顶上渗出的汗珠,打湿了额前的长发。
“爷,夫人因为出血过多,已经………”
回忆到这里,秦国公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后面的事儿,是他的痛处,根本是连碰也碰不得的。
不过?
秦国公的胸口猛然一震,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儿。
他记得,凌氏正养胎时,郎中每次都说,胎儿脉相平稳。而且,安胎药也一直在吃。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凌氏又怎么会早产?
当年,凌氏去世后,他只顾着伤心,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