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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腾地一下站起来,两手扒在栏杆上,探着脖子向外张望。
他本来以为,秦凌象征性的羁押他两日,就会寻个由头放他出去。
谁曾想,眼见着大半个月过去了,秦凌不仅没有放他出去的任何意思,来探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这还是不是最坏的。
两日前,两个低贱的狱卒,不由分说的将他带出大狱,说是秦凌要传唤他。
当时,他喜不自禁,以为是秦凌发话,要释放他。所以,往公堂去的一路上,他都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不过,到公堂时,他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
他亲眼看着,秦凌当众拍下惊堂木,并且当堂拿出人证,物证。不光是李三一案的,还有被他下了大狱的妓院的老鸨,以及别的他有印象或没有半点印象的人或事。
桩桩件件,也全然是他亲自所做。所以,他百口莫辩。
但这些事,是他从前与秦凌高谈阔论时,拿来当谈资用的。直到此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是被秦凌给骗了。
“冯兄,我来送你一程。”
秦凌似笑非笑,一双乌黑的眸子盯着冯林先。
在大狱中,住了大半个月。冯林先早就不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长相俊秀的贵公子哥。而是,灰头土脸,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阶下囚。
此刻,他的浑身上下,还带着一股牢狱里特有的腐朽气息。
“你还敢来!”
冯林先的目光里透着恨意,将手从围栏的缝隙中伸出去,企图去抓秦凌的衣衫。
都怪他,害他到如斯地步!
奈何他的手长有限,秦凌的身子近在咫尺却触不可及。
秦凌站着没动,眼皮抬也没抬,轻描淡写道:“冯兄,我好心来瞧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罚酒!”冯林先面色突然一转,哈哈笑了两声,“就你?一个贱奴生的下胚子?”
当初,若非他爹和王文远的扶持,秦凌能去刑部任职?
别人不知道,他早就听他爹说,秦凌明面上是秦国公的儿子,但是来历不清不楚,而且,他的生母还是一个身份极其低贱的下人。
是以,虽说大理寺丞与秦国公身份悬殊,但他在秦凌面前,永远有一种优越感。
“来人,将牢门打开。”
出身是秦凌的痛处,冯林先的话音一落,他就竖起两道眉,瞪着蓬头垢面的冯林先,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
监牢门被打开,两个狱卒一拥而上,控制住冯林先的身体。
秦凌上前一步,扬起手,重重的扇在冯林先的脸上。
“你敢打我!”
冯林先恨毒了秦凌,面上闪过一丝阴冷。
秦凌反手又是一巴掌。
“秦凌,你给我记好。今日之辱,等我日后出去了,定当十倍奉还!”
秦凌扯着嘴角,漫不经心的拿帕子擦着掌心,冷冷的讽刺道:“日后,恐怕没有日后了……”
“你……什么意思?”冯林先的心头“咯噔”一下。
秦凌抚掌一笑,不疾不徐道:“看来冯兄还不知道,皇上判了你死刑,三日后就要问斩了呢。”
问斩?
冯林先吓得双腿瘫软,声音发颤:“你再说一遍。”
“你强抢民女,草菅人命,罪大恶极,圣上自然容不下你。”
本来,这种事,皇上并不会当朝过问。但因为冯陆两家毕竟是有一层姻亲关系在,陆相为证清白,一开始就将此事禀明了嘉和帝。
“我爹……呢?我爹会救我的。”
冯林先怀抱着一丝侥幸,虚弱的口气,听起来像是在喃喃自语。
他爹视他如命,怎么可能亲眼看着他死?只要他爹还好好的,就一定会想办法来救他的。
秦凌冷冷一笑,不屑道:“冯大人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你?”
什么?
冯林先顿觉五雷轰顶。
绝望像是汪洋大海,顷刻间,吞没了冯林先的整个身子。刺骨的冰凉感,在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上游走。
他的神情恍惚,目光涣散,嘴唇失去了血色。恐惧与愤怒交织在一起,压在心头。
如果连他爹也难辞其咎,那么,他……
可是,他还不想死。
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他还想与陆微月……
冯林先活了快二十个年头,一直顺风顺水,从来都是他操控别人的生死,哪里担忧过自己的性命。
这会儿,他又愤怒又害怕,冷汗的不断的从额头上往外冒。本来英俊的五官,因为极度的害怕,挤在一块儿。
“为什么?我们冯家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恩将仇报!”
“不是你们冯家。”秦凌的眸中淌过两分阴鸷,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是你。”
当初,若不是他有求于冯俊,又何必放低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