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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迎了出来,见来人是云羡,不觉又惊又喜,忙冲着里面的小厮喊道:“快请东家去,有贵人来了。”
云羡眯着眼笑着,道:“什么贵人,不过是来讨杯茶喝。”
掌柜笑着道:“东家日日都盼着小姐来,别说是喝一杯茶,便是把铺子里的茶都喝了,也是使得的。”
话音未落,便见刘君泽冲了出来,他站在门前,轻轻的唤了一声“姐姐”。
几日未见,他已长高了许多,眉目也更加清隽,脸颊也瘦了几分,全然不似一个小孩子,而是一个如玉少年了。
他着了一身石青色杭绸袍子,眼中满是喜色,眉骨高耸,托起浓密的眉毛,鼻子小巧清秀,配着薄而窄的唇,显得矜贵清冷。举手投足间,又带了大人才有的沉稳和是故,云羡不知他是被生意所累,还是在刘家太过艰难,才让他这么快便长大了许多。
云羡不觉微红了眼,她向前走了几步,想把刘君泽揽入怀中,可刘君泽却再不愿向从前一般依靠她了。
他眼眶微红,声音有些发颤,可脸上却带着坦然的笑意,道:“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十五了。”
云羡接受了他所期望的距离感,浅笑道:“我们君泽是少年郎了。”
沈让打量着四周,走上前来,道:“进去谈罢。”
云羡点点头,与众人一道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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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阳光正好,案上已摆了三盏清茶。
沈让躬身拿了一盏,便径自走到了屋子的角落里坐好,道:“你们聊,不必管我。”
云羡将茶盏捧在手里,一边捂着手,一边低头啜了一口,道:“这些日子,你过得可还好?刘行止……我父亲没有为难你罢?”
刘君泽望着她,眼眸一刻都舍不得离开似的,道:“姐姐放心,他并未为难我。”
云羡见他肩膀瘦削,眼窝也略略有些凹陷,不觉心疼,道:“你日日在铺子里,虽能学些东西,可到底太辛苦了些。你有读书的天分,更不该放弃读书的。等我回去想想法子,送了你去国子监去,可好?”
刘君泽浅浅一笑,温柔清冽至极,道:“姐姐在宫中艰辛,不必顾着我。如今铺子里生意尚好,我养活自己绰绰有余,等我再攒些银子,便另辟了府邸去住,姐姐出宫也就不必去丞相府里,可以直接去我那里了。等将来……”
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微微蜷了蜷握着茶盏的手指。
云羡接过他的话头,道:“等将来我不做这个劳什子皇后了,便靠着你过活,好不好?”
刘君泽眼睛一亮,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一定会努力,把姐姐养的白白胖胖的。”
云羡笑笑,道:“我吃的不多,把我养胖很容易的。”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云羡突然开口,道:“君泽,你这些日子可见过思温哥哥?”
刘君泽点点头,道:“他每隔三五日便会来一次的。”
云羡道:“你下次见到他时告诉他,我有要紧事要和他商量,请他务必想法子进宫来见我。”
“姐姐放心,我一定转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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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下钥之前,云羡已出现在了含凉殿前。
她风尘仆仆,着的仍是民间女子的装束,在繁复华丽的大殿之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殿前只有两个太监守着,并未见到福瑞,想来是容洵给他安排了差事,他便办差去了。
“陛下可在里面?”云羡轻声问道。
守门的太监回道:“陛下一日未出,娘娘请。”
他二人说着,将门缓缓推开,云羡便径自走了进去。
殿内暗得厉害,只在案几旁闲闲的点了一盏宫灯,发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云羡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脚踩在地毯上,发出些微声响,痒痒的,像是挠在人的心上。
容洵一手抵着额头,靠在案几上。他闭着眼睛,睫羽厚厚的覆盖着,在他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黑影,他眉间微微蹙着,似是已疲惫至极,只是呼吸绵长,想来是已睡熟了。
云羡屏住呼吸,将她身上的披风缓缓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隔着烛火,容洵的脸也显得影影绰绰,仿佛隔着云端似的。平素里,他总是阴鸷霸道,可如今睡熟了,却是沉静而节制的,宛如涓涓细流,让人无端的便想起“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这八个字来。
云羡想,若是旁人见了他这个样子,大约“云间公子”这个称号便该是他的了。萧叙白与他相比,便像是玉石与明月,虽也清丽明亮,却少了那日月光华,差之毫厘,便谬以千里了。
云羡感慨的摇摇头,正要转身离开,便见他袖中的扇子滑了出来。
“总是贪凉,不生病才怪。”云羡低声吐槽着,躬身将那扇子理好,放在了他手边。
她不放心,又低下头去,趁着烛火的光,在纸上写道:扇子很好,不许再扇了。
她咬着笔头,一个字一个字的斟酌着繁体字的写法,生怕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