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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扭到了。”
“怎么回事?有没有看过医生?”言落作势要去碰她的脚腕,查看伤势。
盛望舒躲开:“没什么大碍。”
言落的手指落空,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仰头看她。
那双似水含情的眼睛黑沉深邃,被灯光揉进细碎的光,莫名添了几分脆弱和偏执。
盛望舒别看眼去,不让自己和他对视。
手机恰在这时又响起,她接通,是周漪问她到家了没有。
“到家了,别担心。”
周漪叮嘱她好好休养,注意换药,又对今天的事情表达歉意。
“没关系,别往心里去。”盛望舒笑说:“你和陵游怎么一个个的都说要请我吃饭。”
电话讲完,她把手机丢回包里,抬脚往门前走。
手指伸到指纹锁前,她停住,烦躁地朝身后看一眼。
言落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低垂着头,像个沉默的雕塑。
盛望舒极少见他这副样子。
她语气变得更冲:“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不干脆泡到酒缸里?”
言落沉默,始终垂着头。
她扯了扯唇,还要再挖苦他。
言落却在这时沉声开口。
那一声很低,情绪莫辨,她却听的分明。
“今天是我妈的忌日。”
今天是他妈妈的忌日,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消失,这次却主动堵到了她门前。
盛望舒挖苦的话再说不出口,半晌,她收回手,走回他面前。
“你喝醉了,回去休息吧。”
她伸手想把他拉起来,言落抬头看了她一眼,踉跄起身。
“小心脚。”他说。
他摇摇晃晃,已经走不稳,盛望舒叹口气,跟过去帮他输入密码,开了门。
言落一言不发地瘫倒在沙发上,她走去岛台边,帮他倒了杯水。
搅匀蜂蜜,她慢吞吞地走到沙发前,推了推他的肩:“喝水。”
言落撩起眼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底神色不明。
盛望舒冷着脸重复:“喝水。”
她从未对他如此冷淡过,言落像是不认识她,盯着她看。
她被他那暗夜般的眼神看得心烦,抓起他的手,把水杯塞进他手里。
言落这才接过,慢慢喝了两口。
盛望舒转头要走,手腕却忽然被他抓住。
两人力量本就悬殊,他喝了酒,力道控制不好,使劲一拽就把她拽倒在了沙发上。
盛望舒低声惊呼,两人在瞬间扭转了姿势。
言落一手还拽着她,半蹲在沙发边,自作主张要看她的脚腕。
“严不严重?还疼不疼?”
他下颌绷直,如刀锋凌厉,唇淡抿着,眼睛里是幽深的偏执。
盛望舒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皱着眉用另一只脚去踹他。
“说了没事,你放开我。”
言落没放,默默挨了她一脚,自顾自捏起她的裤管看了眼她脚腕上的膏药。
不怎么肿,看上去没什么大碍。
他沉默地帮她拉好裤腿,抬眼看她:“那个人叫陵游?”
盛望舒垂睨着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让我避嫌是因为他?”言落自嘲地笑了声:“还是说,你讨厌我?”
“我那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听不懂吗?”
盛望舒忽而提高了音量,“言落,你放开我!”
下一秒,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极近,她听到他粗沉的呼吸声,一垂眼就看到他挺直的鼻梁,酒精气味让她也头脑发沉。
他的眼中像是熔岩中燃着的火,快要蔓延到她身上:“你不许我做你哥哥,做你朋友也不行吗?盛望舒,我的靠近就让你那么难以忍受?”
这些年,她对他态度越来越冷淡,排斥他的管束,句句讽刺讥诮,他可以忍。
可她让他保持距离,她不再理他,她要从他的生活中淡出,他难以忍受。
盛望舒的心口阵阵缩紧,对这样的他难掩怨恨。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爱,却不容许她离开,可这样的她在他身边的每一天都不快乐。
她直视他的眼睛,不留情面地扬唇笑了笑:“你才知道啊?”
言落一瞬间静止。
她今天穿了白色的T恤,长卷发扎成蓬松朝气的马尾,瓷白的脸上上着淡妆,浓密长睫轻颤,眼里涌动水光,笑起来时依稀还是少女时期的模样。
他十七岁生日那晚的模样。
周遭的一切都在酒精的浸泡下变得虚浮,时间缓慢得像是没在走动,一切都静止,只有心跳呼吸存在。
言落听到她的声音:“放开我,言落,你是变态吗?”
他眼中的火焰熄灭,只余炽烈的余烬,吞噬着他长久以来的克制。
“我倒希望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