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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这样…… 常风舒了一口气,“嗯,照这么说,常幻就是我老婆了?”
小傻子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常幻是你老婆。”
常风笑得直不起腰:“这句话要让常幻听见了,他非得用针扎死你不可!”
顾乔不知道他的小傻子在他背后给他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一整个上午都在忙赈灾款账目的事情。
三皇子来廉州的时候带了二千万两银子赈灾,这钱还是二皇子的铁器场出的。
看起来这两兄弟倒是兄友弟恭,这下面暗藏了多少汹涌诡谲就不是旁人可以议论的了。
黄刺史拿到赈灾款就花了个精光,怎么用的只有他本人知道,现在账目不清不楚、东拼西凑还差了几百万两银子不知道用到哪里去了。魏长史头发都快撸光了,这棘手的事情现在终于甩给了新来的顾司马。
到了中午,魏吴双亲自把饭菜打到了顾乔的书案旁,他还带了一壶酒,两人在堆积如山的案卷中清理了一小块儿地方对坐而食。
顾乔把他算的明细拿给魏吴双看,“虽然花钱的时候没记账,但是进出的粮食郑司仓都登记得十分清楚,多数都对上了。”
魏吴双不关心能对得上的部分,他只担心对不上的,“那还有多少是没记录的?”
“不多不少,刚好六百万两。”
魏吴双瞪大了眼睛,“他自己吞了六百万两?”
顾乔沉吟片刻,“等御史们来了之后,就可以顺理成章抄他的家了。现在严守着刺史府,不要让他家人进出。”
“是,已经加派了人手,他家里现在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而且黄刺史买的粮食,陈米都是四两银子一石。这比京城都贵了二十倍。”
魏吴双点头,“是啊,这个粮价一直压不下去,我们一打压粮价,那些个粮商就关门歇业,等到松了才又拿出来卖,最后苦的都是老百姓。”
顾乔端起杯子跟魏长史碰了一下,“我们不打压粮价,我们让它涨、鼓励它涨,越涨越好。”
“这是什么道理?”
“我们不仅要廉州的粮价涨,我们还要昭告天下,欢迎全国各地的粮商到这里来高价售粮!”
魏吴双砰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借着酒劲儿骂道:“没想到你顾乔是这种人,你是不是收了外地粮商的钱财!廉州都这样了,还涨价?你是想所有人都饿死吗?”
顾乔微微一笑,“长史大人别着急,听我说。”
这样那样那样这样地解释了一番,魏吴双听得两眼放光,但是又有些没胆子这么干,“这样真的行得通?万一没成功,上头怪罪下来……”
顾乔道:“怪罪下来我顾乔一人承担。”
魏吴双马上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如今的廉州已是崩溃的边缘,若能置死地而后生,也是一件大好事。说干就干,我这就安排人下发公告。”
两天后,张振道和刘仁礼二位御史如期而至。
这次张御史好像不再记仇了,见了顾乔难得地喜笑颜开。周录事那边很快送来了核对好的名单,顾乔上报的民情和各县户籍档案都能一一对应。
在御史的首肯下,魏长史立刻带人查封了黄刺史的府邸。
当天,他带了两个机灵的衙役把刺史府翻了个底朝天,果然找出了黄刺史那六百万两银子的去处,他的账本上清清楚楚地写着 “杜宇文” 三个字。
杜宇文应该就是杜公的名字了,顾乔对此并不意外。只是这个 “杜公” 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为何黄正贤要把钱给他?
而且黄正贤自杀后匆匆下葬,连州府的人都没通知,这点也十分蹊跷。
少成寺是杜宇文的地盘,而黄正贤正是因为一把火烧了少成寺谎报成剿匪而畏罪自杀,这二者之间要说没有联系顾乔是不信的。
不过黄正贤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官,贪赃枉法、助纣为虐、草菅人命,哪一条都足够他死了。
或许…… 会不会是杜宇文故意害他的?
根据之前巴刺所说,黄正贤对杜宇文十分狗腿,被利用完就成为了弃子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杜宇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背后又有什么人?可以将一个正四品官员、堂堂一个州的刺史当作棋子,他的所图一定不小。
顾乔没搞清楚这件事之前也不敢乱说,只是告诉魏长史,他曾在少成寺听到山匪们称呼他们的首领为杜公。
这已经是朝廷官员勾结山匪的直接证据了。
二位御史那边立即草拟了奏折,虽然是皇帝亲自督办的案子,这效率也是前所未有的。
几日后,御史们带着写好的奏折和第一手证据回京了,走之前传了皇帝陛下的口谕:廉州情况紧急,尚没有合适的刺史人选,由长史暂代其职,廉州所有地方制度、人员调遣、经费开支皆听长史之命,司马顾乔从旁协助。
顾乔心里一喜,现在可以放开手脚干了吧!
他接旨的时候看了魏长史一眼,不过魏长史却好像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送走了御史,魏吴双就把顾乔拉到一旁大倒苦水:“我太难了,我怎么担得起刺史的职?陛下他知道我吗?他怎么就觉得我能行呢?我该怎么办啊?”
顾乔莞尔,“这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你可是越级代职,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你还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