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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日光从门缝中挤进殿中,殿中景象一览无余,严辞镜僵在原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语方知在门外见严辞镜僵立不动,又闻到空气中蔓延开的浓郁血腥味,赶紧往殿中看去,“啧!”
语方知蹙眉细看:“死的是节度使陈开洋。”
“快去叫人!”严辞镜倒退一步,语方知跟上,两人想往殿侧走,却听见殿侧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指挥使大人!奴才方才在殿外听见一声惨叫,吓死人了,赶紧把您叫过来,您给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糟了!来人了!
面面相觑不过一秒钟,严辞镜和语方知转身往回跑,现在从殿门口离开一定会被发现,万一被当成凶手真的是百口莫辩,只能进入殿中。
一众侍卫的影已经在窗上映出,语方知未多犹豫,带着严辞镜往殿内侧的窗户方向跑去。
严辞镜跟着语方知去推窗户,发现窗户已经被钉死!
“锁了?”
此刻殿中已经闯入数人。
“啊啊啊啊啊?死人了——”
“别叫!快去禀报皇上!其他人跟我搜!”
谢玄被这咋咋呼呼的小太监喊住后,就立刻赶来了。一路上都没见伺候的太监宫女,谢玄觉得不对劲,猝不及防看见大厅里倒在血泊中的陈开洋,他吓了一跳。
陈开洋前不久还在殿中喝得满面红光,现在竟然被匕首扎了胸口,青着脸,凸着眼,横死在这偏殿中。
谢玄吸吸鼻子,蹙眉上前,蹲在陈开洋面前细看。
不知道陈开洋得罪了什么人,竟让仇家恨他至此,一把匕首取命,刀刃全部没入胸口。
“指挥使大人,窗户都是从外面上锁,凶手不可能跳窗离开,殿中也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谢玄闻言起身,在殿中扫视一圈,眉头越皱越紧:“柜子、床底、房梁上都细细查过了吗?这偏殿虽然不大,但肯定有藏人的地方,再搜!”
谢玄不是仵作,死盯着陈开洋的尸首也看不出什么,干脆起身跟着侍卫在殿中检查。
凶手杀了人,第一反应绝不是从殿门口离开,肯定是要往殿后的窗户往外翻,可窗户紧缩,后路完全堵死,若是此时有人从外面进来,就近能藏身的地方,就只剩窗下安放的大柜子。
谢玄一手放在长剑上,一手扣在木柜的门把手上。
柜门打开的声音细小,“咔”一声,谢玄猝不及防看见严辞镜的脸,当即大喊:“来人——”
手中长剑已经出鞘,正要对准严辞镜,没想到严辞镜肩上长出一颗脑袋!
这脑袋谢玄眼熟得很,纨绔恣意,不是语方知是谁?!
侍卫飞快赶来:“大人发现什么了?”
谢玄猛地把门关上:“什么都没有!去别处寻。”长剑利落插进鞘中,深深看了一眼木柜,想抬脚离开,这时,殿门口呼啦啦进了一大帮子人。
“把整座大殿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
“殿内给我仔细地搜!边边角角一律不许放过!”
进来的侍卫训练有素,乌泱泱挤满了整间殿,为首的男人一身腱子肉,壮硕高大,粗脖上的小脑袋倒是转得灵活,见到谢玄,嘴角一勾:“谢指挥使也在啊。”
“雷指挥使。”谢玄点点头。
谢玄属侍卫司,在宫外值守,雷应天不同,他是殿前司都指挥使,是皇帝亲卫,皇宫禁卫。
宫中出事,原本归他管,但事发时谢玄正好在附近,所以就先带人过来。
雷应天立在殿中,冲谢玄道:“禁卫已到,劳烦谢指挥使移步。”
这话嚣张又难听,谢玄习以为常,他跟雷应天本就不对付,他看不惯雷应天行事乖张,雷应天不喜他背靠谢大将军得来的地位,两人一般互不搭理,不过今天不巧,两人正好撞上了。
谢玄一动不动杵在木柜前:“殿中我已派人查过,并未发现异常。”
“哦,是吗?”雷应天眯眼,“可我看谢指挥使身后的木柜好藏人得很。”
谢玄未动,手下不忿,纷纷按住腰间长剑,雷应天带的皇宫禁卫也啪啪几声按住佩剑,殿内剑拔弩张,被雷应天伸手制止。
谢玄道:“今日乾元节,皇上大寿的日子,雷指挥使在宫中当值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可是想好了怎么跟皇上汇报了?”
雷应天冷笑一声,正要嘲讽回去,正好听见殿外一声尖利的“皇上驾到”只好退让到一边恭候圣驾。
人跪了满殿,除了陈开洋躺着,哦还有木柜中的语方知和严辞镜挤凑着。
皇上挥开挡在身前的内官,看见血淋淋的尸首,还未出声问情况,身后一同跟来的陈贵人便摔在地上哭起来。
“父亲!怎么会?方才他还在殿上给皇上贺寿,怎么就没了?皇上!”陈贵人拉住皇上袍角,“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上命人把陈贵人扶下去,陈贵人悲痛难耐,路都走不成,几乎是被宫女拖下去的,拖出殿门,正好看见闻讯赶来的皇后,陈贵人挣脱掉宫女的手,跪在皇后面前磕头,泣不成声。
父亲不喜魏成,她更恨出身魏家的皇后,都是一丘之貉:“皇后娘娘,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的错!有什么就冲臣妾来,不要伤害臣妾的父亲好不好?”
饶是皇后气度不凡,也被这陈贵人的话里有话吓得语无伦次,还是跟她一同前来的魏成出面,挥手让人把陈贵人拖走,一个眼神安抚皇后,镇定对皇上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