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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方知:“什么时候走?”
严辞镜:“过了冬至。”
语方知不悦:“过了冬至就是新年。”
严辞镜点头:“是啊,我得在晔城过完年再回来。”说完,又偏头来看他。
“这模样看我……”语方知吻了吻严辞镜的眼窝,“我还以为刚才没让你痛快。”
严辞镜垂了眸子,假装没听到他的浑话,淡淡道:“我想睡了。”
语方知起身下床去找了干帕子来擦严辞镜身上的汗
找帕子的时候,桌上的信件让他多看了两眼。
“拿过来吧。”严辞镜坐起来。
这些旧信是在罗生房里找到的。
何潜看到信封,以为是罗生写给魏成的信,下意识以为严辞镜已经知道了他们三人的关系,加上严辞镜说出了所有的真相,何潜没有怀疑信封的内容。
其实那些真相都是他们分析出来的,正好对了。
语方知把信封打开,从中抽出一张起了毛边的纸。
寄给罗生,落款是魏成,正文只有一行字:欣茹安好。
在罗生房中找出的三十封旧信中,一封对应一年,每一封都是这四个字。
“这些信能解释为什么罗生跟魏成相识,又甘愿屈居在江陵一辈子了。”语方知便帮严辞镜穿寝衣,便道,“罗生没地可去,一定会去找魏成,我已经让如枯盯着了。”
严辞镜低声念着那两个字:“欣茹……”
语方知正在擦他的湿发:“怎么还含情脉脉的?”
为防严辞镜说他不正经,他又道:“什么欣茹罗生的,要回到晔城才能弄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你现在是在江陵,闲事少管,快快躺下睡了。”
收好信件,吹熄火烛,语方知在被窝里抱住严辞镜的时候,摸了一手的长发,道:
“三千乌发用簪子挽了罢?”
男子戴什么簪子?说到簪子,严辞镜问:“荷簪呢?”
语方知怀里抱着心爱的人,惬意地笑:“在我那,下回还你。”
严辞镜:“那就放你那罢?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说完,手滑进枕下,掌心贴着起伏不平的纹路摸索。
语方知也把手伸进了枕下,摸到了那块玉。
“我人就在这,宝贝玉做什么?”
严辞镜淡笑:“它要跟着我回晔城。”
语方知握着严辞镜的手背,往他的枕上挤了挤,轻声问:“不愿意跟我分开?”
吹了灯,又下了遮光帘,谁也看不清谁,严辞镜不说话,语方知不知道他的情绪,只知道他很轻易就找到了自己的唇,轻轻地吻着。
语方知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鼻尖挨着鼻尖,“舍不得我?”
严辞镜受着或轻或重的吻,模模糊糊嗯了一声。
第113章 簪子
“语方知呢?怎么还不来吃饭?”语万千迟到一半了才发现语方知不在。
问了下人都摇头说不知道,段乘空嚼着肉,道:“我刚才从他院子里过来,看见他正拿着柄旧簪子玩,也不懂怎么能玩那么久。”
“簪子?”语万千警惕道,“哪家姑娘的?”
段乘空哎了一声,挥舞筷子:“簪杆都弯了,雕花上还有血迹,应该是个凶器。”
语万千大所失望:“……好好的簪子作什么凶器啊?”
“什么凶器?”语方知掀帘进来,在热水盆里温手,落座。
语万千话里有话:“之前白玉不见踪影,现在又来一个簪子,你又从库房翻好东西糟蹋了?”
说着,苍鹰从飞进来,嘴里叼着一柄簪子。
语方知从苍鹰嘴里夺下簪子,扔给语万千,“这玩意能入你的眼?”
银制的首饰不值钱,簪头的荷雕倒是精致,虽然素净,但玉质不清透,绝对不能是入语万千库房的东西。
段乘空对荷簪不感兴趣,对语方知说:“昨日我去见何将军,他的伤势已大好,但人像丢了三魂,总提不起劲,也不知怎么了。”
语方知低头扒饭:“还不是罗生那件事闹的,何将军差点命都没了,还不够他忧郁的么?”
段乘空摇头:“我见他不是忧郁,是孤单寂寞,他还叫我冬至去陪他喝酒。”
语方知嗯了声,瞥见语万千双手捧着簪子若有所思,那模样怪得很,问:“你认得这簪子?”
“这簪子……哪来的?”
语万千饭都不吃了,颇有些恍惚,那怅然若失的模样不像是装的,语方知让下人都出去,把簪子的来历说了,是已故的芸妃的旧物。
“芸妃?”语万千念着,脑中模模糊糊地记起一个笑靥如花的影儿,“芸妃……这簪子我记得清楚,指头大的玉石成色不好,内里像湖水震荡一样混浊,我便让人雕成初绽的荷。”
段乘空:“你还卖过这种小玩意呢?”
语万千白了他一眼:“谁也不是突然就发迹的!当年我还是晔城苍山底下卖小首饰的摊贩呢!”
语方知问:“那这簪子怎么到芸妃手上的?”
“哎呀!”语万千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一段风韵事啊!”
“当年我就是个卖小首饰的小贩,没钱去城里开铺子,只能在城外苍山底下摆摆摊,什么小玩意都卖,摆了满满一地,碰见芸妃要上山进香,乌泱泱的侍卫开路,那么多人挤着,可她偏偏就停在了我的小摊前,挑了个素净的簪子,我看她阵仗大,没敢要钱,她硬是要给,丢了个金锭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