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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道谢,飞快卷起铺盖,踹飞破碗,边跑边嘀咕:“有钱了有钱了!去叠翠楼逍遥去!”
杜松一听,气得要去抓叫花子,被严辞镜拦住。
“大人!你看他!”杜松气得脸红脖子粗,大骂叫花子活该流落街头,不想着吃饱穿暖,只想着逍遥快活,真是疯了!
“叠翠楼?”严辞镜故作好奇,“是什么样的地方?明日没事,我也去逛逛。”
杜松吃惊道:“大人!”
严辞镜问:“怎么了?”
杜松红着脸摇摇头,“大人只管去,我在楼外等您出来……”
作者有话说:
我们严,事业心很强啊
第118章 局势
杜松不敢进叠翠楼正合严辞镜的意,让他在外等着,至于隐在暗处的小五随他看去吧。
楼外,幽素等候已久,拂开眼睛闪光的一众姐姐妹妹,独自挽着严辞镜的胳膊把人带进去。
严辞镜勾着幽素的腰肢,走得极快,像极了饿狼似的嫖客,实则在躲其他女眷的搀扶。
幽素歪在严辞镜的肩上,笑靥如花,团扇拍开好几双伸过来的手,笑道:“少来!公子只要幽素一个人,你们就眼红去吧!”
一楼满是喝酒作乐的男女,台上舞女姿态翩然,舞出的尽是春意,要退场的花魁,抛了朵绢花进严辞镜怀里,引得楼里喧哗一片。
“公子——”幽素翘着兰花指,提溜起绢花,笑得花枝乱颤,“公子真真是谪仙般的人物啊!引得花魁姐姐也动了凡心。”
严辞镜无奈道:“幽素……”
“公子可是急了?快来快来,幽素等了好几个月,听说您去了江陵,待会可得给幽素好好讲讲江陵的好景致啊!”
幽素娇滴滴地靠在严辞镜肩上,借严辞镜披风挡着,在进门前,给严辞镜使了好几个眼色。
严辞镜知道要面对什么,早有准备,目光如同往常一样冷淡。
包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浓郁的暖香往严辞镜的衣领钻,严辞镜却觉得通体生寒。
一步步走去,身后欢笑声远去,仿佛走进阎罗地狱,他边走,边细数在晔城官场中迈出的每一步。
仇恨在一瞬间生长,他知道眼神骗不了人,在薄纱和珠帘遮挡内室前,严辞镜道:
“魏相。”
眼底窥见坐在里面的人没动,只听得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接着帘子被打开了。
严辞镜看着抱着半裸女子的黑鹰,眼底闪过一丝阴霾,重新唤:“黑鹰大人。”
黑鹰还是那副阴险的模样,隔了大半年,看起来还是那么讨厌,他丝毫不理会面前行礼的人,只专心跟怀里的女子的逗趣,捏着女子的下颌,笑道:“听说你在楼下抛了朵绢花给严大人?”
花魁娘子笑着点头,朝严辞镜抛了个媚眼,叹道:“可惜严大人不珍惜,转眼便丢了……”
那两人在说些什么,严辞镜没怎么在意,之前他只是个芝麻大的小官时,就没多给黑鹰好脸色,现如今在外当值,没在魏成手下做事,更不可能跟黑鹰热络。
“黑鹰大人有事,吩咐便是。”
严辞镜半点不随意,一派公事公办的模样,倒也没惹恼黑鹰,反而让他高看了严辞镜几分,往日严辞镜冷淡而拘谨,如今去南地走了一趟,冷还是冷,但却越发俊美。
“严大人瞧着……被江陵的山水养得极好。”
“黑鹰大人有所不知,江陵先后遭受洪灾、疫灾,山匪之苦,入了冬才渐渐好起来。”
黑鹰听到这话,叹了口气,劝道:“有些话,我若是不说,严大人就要记恨魏相了”
“依严大人的资历,是断断不可能到江陵这样的富庶地当差的,魏相替严大人谋了好差事,又怕严大人一口吃成个大胖子,文书上交迟滞,并不是魏相有意刁难,实在是魏相想借此历练于你,你看,后来你不也做得很好嘛!”
“你也别说上面的人待你不好,我就多次跟魏相求请,让他不要太刁难你,所以魏相后来亲自上表治灾的部署,这才救江陵于水火。”
“既如此,多谢黑鹰大人提携。”
严辞镜面不改色,却在心中冷笑,置江陵万民的性命于不顾,竟说成是对他的历练?
到这里,严辞镜已经明白了黑鹰今日叫自己来的目的,不就是希望他不计前嫌,继续为魏相谋事吗?只是他述职完毕就要回江陵,京中乱局如何,他实在难以插手。
此时严辞镜已经被引入下座,侍女捧着热茶鲜果打转,黑鹰也笑得淫邪,看这阵仗,黑鹰叫他前来,只当个消遣。
见黑鹰说完话后,没立刻放他走,严辞镜只好跟幽素上演一场情难自禁的戏码,哄得黑鹰放肆大笑后,便让他自去享乐了。
临走前,黑鹰叫住严辞镜:“严大人在江陵似乎跟语家走得很近,你觉得,语家如何?”
严辞镜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面上不显丝毫情绪,对黑鹰说道:“商户再大,也不敢跟朝廷作对,语家深谙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为了那点蝇头小利没少往府衙跑,多年龟缩在江陵,守着早年基业不肯做大,坐吃山空罢了。”
黑鹰挥挥手让严辞镜出去了,笑道:“大殷首富,在严大人口中,竟是一文不值了。”
黑鹰最后那一问,让严辞镜血液逆流,手心都掐出血痕来,那副后怕的模样,连身旁的幽素都感觉到了,连问了好几句发生了什么事,严辞镜只摇头不答,满脑子回想着刚才与黑鹰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