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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傅淳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推门离开的语方知。
如枯抹去一头冷汗,飞快跟了上去,他知道主子要去找严辞镜了。
语方知飞身跳上马背,调转马头就要离开,小五在此时拦住语方知。
“主子!罗生——”
“让开!”今夜就算天塌了也不能阻止语方知去找严辞镜,何况一个区区罗生。
小五双手奉上信件,高声道:“此事与严大人有关!”
“说!”
“罗生说严大人在他手上!要主子亲自去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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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厮杀
窗外高挂的月和星被云层困住,微光难泄,夜风呼啸如鬼泣,草丛摇曳似波涛,杀机暗藏。
“严大人?盼谁来救你?”罗生顺着严辞镜的目光看向窗外,笑道,“外头风大,严大人喝杯茶压压惊吧。”
严辞镜收回目光,缓缓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冷淡道:“我为何要盼人来救?”
罗生避而不答,转而述起常事:“严大人似乎是第一次喝下官斟的茶,不怕有毒?”
断肠草害过他和语方知,严辞镜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冷道:“你谋害朝官,海捕文书早已传遍大殷,就不必自称下官了吧?”
“哦?”罗生半点不怕,和煦地笑着,“依严大人所言,那下官该自称什么?”
严辞镜讽道:“奴才、奴婢、小人,由你。”
逃离江陵之后,罗生四处躲追命,疲于奔命,已老得发皱,又擅背后阴人,越发有老鳖的尖利刻薄之相,被人刺了一句,总要还嘴的,便说:“同是为魏相卖命,我是奴才,你是什么?”
严辞镜微微一笑:“可不敢跟你平起平坐,罗生,你差点成了魏家女婿。”
藏在罗生房中的信件,每一封都提了欣茹,欣茹是当今太后的名讳,也是罗生的禁忌,当下听到严辞镜如此嘲讽有些沉不住气,骂道:“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严大人,你以为你今夜还能安然走出去吗?”
严辞镜沉默不语,不愿在明面上败下阵来,却也知晓今夜恐怕凶多吉少。
魏成要靠每年一封信来稳住罗生,足以说明罗生并非一般奴才,再看今日罗生以及胡恩的态度,严辞镜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瞒不过魏成了。
“严大人猜得不错,我在江陵就发现了你对罪臣的态度,你又跟语家走得近,即便不是在查旧案,也不可能真心替魏相做事,所以……”
“不过就算我不说,魏相也早就怀疑你了,不然有关黑鹰的事他岂会轻拿轻放,绕过了离他最近的你?至于十三坡……”
罗生凑到严辞镜耳边,笑声难掩激动:“如今,能取代黑鹰的只能是我。”
严辞镜不屑一顾:“我并非要取代黑鹰,能走到今日这一步,够了。”
“轰——”
严辞镜差点握不住手中的茶杯,他隐隐兴奋地看着突然燃起的火把,半张脸映着摇曳的火光,喃喃道:“来了。”
来的是谁严辞镜看不大清,但见草丛中万箭齐发,似要将黑天射穿,隔离太远,严辞镜尚不知战况如何,只觉得地平面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源源不断地吞入了淬毒的剑、摇曳的火和耸动的人头。
“严大人,救你的人来了。”
严辞镜闻言轻笑,火光魅影在他鼻尖唇峰处曳舞,让他在此时有一种不同于常日的惊心动魄的美。
“救我?”严辞镜笑开了,眼角似有泪光闪过。
罗生跟着笑:“也是,谁也就救不得你了,谁来谁死。”
“是吗?”
眼见着远处的火光越来越大,严辞镜很满意,转身喝尽一盏茶,颊面微红如同酒醉,“罗生,你不该回来,魏成将你压在江陵是救你,晔城,要变天了。”
罗生站到黑鹰的高度是为了权,不是做激流中到处打转的小石,咬牙切齿道:“严大人再看看?窗外风景是否真如了你的意?”
天边火光翻滚如烟,暗藏的死士倾巢而出,缠结在一起的黑影不时有血液飞溅,惨叫声刺耳非常,严辞镜知道会有一场恶战,但并未猜到恶战会离自己越来越近。
严辞镜对眼前所见有些不解。张少秋的人不会那么蠢,知道有人埋伏还往前冲,难道真的以为夏长嬴会现身吗?
“夏长嬴……”
“夏长嬴?”罗生大笑,“夏长嬴要现身的消息本来就是魏相炮制出来的,你还看不出来吗!”
“不可能!”严辞镜斥完便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若真是魏成放出的谣言,那黑鹰在十三坡设伏本来就是魏成的授意,请君入瓮……这一招用的真是妙。
严辞镜定了定神,道:“不论来的是谁,一旦此事闹大,魏成也难独善其身。”
罗生反问:“来的是谁都没关系?”
“果真?”
“若来的,是孟镜元呢?”
“不可能!”严辞镜激愤之下几欲掀翻茶桌,他呵道,“孟镜元已经死了,魏成无能才会归咎于一个死人!”
罗生莫名其妙:“谁告诉你孟镜元已经死了?”
严辞镜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脑中一遍遍地回想当日的情景,他亲眼见到孟镜元冲出去被砍倒落地,鲜血溅了他一身,那血那么热,那么腥,是做不得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