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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哪个女生?”
“就那个长得很漂亮的闻宜,”程佑歌推推宋望宁的胳膊,“宁宁听见有人传你们的绯闻了。”
“哦,是吗?”沈如鹤目光疑惑看宋望宁一眼。
宋望宁被盯得有点发毛。
毕竟她撒了谎。
沈如鹤的视线很快移开了,嗓音很淡:“我家跟闻家是世交。”
少年脊背笔直,搬着课本就走远了。
不知道沈如鹤有没有发现宋望宁的慌乱。她不想让喜欢的人觉得,她是个不真诚的女孩。她明明不是这样的。
“应该就是没有谈恋爱啦,”程佑歌说。
“嗯,应该吧。”
上课铃声响起,大家都坐在了新的位置上,不时传来低声细语,有了新同桌,都小声聊着天。
“下个月就到你和沈如鹤的生日啦,我都给你们准备好生日礼物了喔。”
“这么快?”
“毕竟是很重要的人,当然要快啦。”程佑歌作西子捧心状,“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去KTV吧,反正我们都喜欢热闹。”
“记得叫上你的朋友。”
宋望宁说:“我的朋友不多。”
“不多那也叫上。”
“好。”到时候就喊上江芜吧。
程佑歌又推推旁边的季洲:“洲洲,你也要来喔。”
这次过生日,估计会认识很多新朋友。宋望宁倒也不觉得尴尬,毕竟平时跟周浩他们挺熟的,上个周末还一起去了趟公园,再加上还有程佑歌在。
宋望宁唇角抿出一个笑。
她侧着脑袋,看向教室的最南边,教室很旧,电风扇在头顶落了层灰,墙体剥落出斑白的颜色,沈如鹤低头做题,做的什么她看不清楚,只看到少年微微蹙眉,下笔如风。
一南一北,她与她的少年隔人海相望。
从第一次见面,他给她一包进口巧克力,少女就将虔诚的真心奉上,转眼四年。
人生没有多少个四年可以挥霍,哪怕真爱无坦途,可这场暗恋漫长,雾蒙蒙,溺于深海,看不清光明希望。
她后悔过吗?
即便是没有盼望的现在,宋望宁也不曾后悔。
少年的目光比月光还要干净,她遇上了她的光。
何谈后悔。
*
季洲的家在偏僻的城中村,父母都去外地打工去了,只有过年才回来短短一周。
晚上起了风,天气是缠绵的湿冷,刮得眼眶生疼。枯枝树影跃动在漆黑的墙面上,不时传来几声尖锐急促的哨声。
路灯不够亮,不知道谁家的黑狗被关在门外,在墙角匍匐行动,汪汪直叫,老式小区变成了恐怖片里的场景。
季洲拿着钥匙打开门,温暖昏黄的灯光倾泻出来,心里的紧张消散了些。
奶奶端着粥出来:“洲洲,饿了吗?再喝点汤吧。”
季洲摇了摇头,脸色发白。
今天只是普通的一天,与过去的大半年没什么区别。
——放下书包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关到浴室里,狠狠地、反复地搓洗着身体。她开的冷水,冷气入骨,皮肤一阵一阵颤栗,死死咬着唇,搓到发红,生疼。
似乎又重新感觉到那双粗糙的手碰到她的身体,男人低喘的声音萦绕她肩头,带着微醺的酒气。男女力量悬殊,何况她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
她无能,无助,咬牙切齿,任由那污垢灌入鼻息,灌到更深处。
她恨江萍,更恨她的老公张竹庆。
她身为江萍的课代表,江萍让她放了学帮忙改试卷,后来江萍有急事就走了,听话如她,不知道该不该走,哪想到就是这么一犹豫,却等来了变态。
她恨世上的所有变态。
也同样恨自己。
季洲蹲在墙角,脸颊瘦弱苍白,眼泪一行行落下来,分不清是水是泪。
白天她可以假装若无其事,可那些暗黑的、负面的记忆一遍一遍在夜晚涌上脑海——提醒她,事情就发生在这样一个黑夜。
是黑夜吗?
是地狱吧。
同样的夜晚,月亮并不明亮,蓝茵茵的光像野地里的篝火。
宋望宁回到家里,惯常等她回家之后才关灯,可今晚家里黑漆漆的。
越往里走,就越能听见沈书珺的呜呜哭声,她知道早上为什么沈书珺莫名其妙骂她了。
今天是妹妹的忌日,那个可爱的、洋娃娃似的妹妹,她视若珍宝的妹妹。
妹妹三岁那年,她十岁,还在南方的小城,全家一起吃酒席,妹妹吵着想要喝饮料,宋望宁本来不想去。沈书珺溺爱她,非要宋望宁去。
上台阶的时候,宋望宁在前,就是这么一个转身的功夫,三岁的、可爱的妹妹被一辆轰鸣而过的大货车碾压,被无情地夺去了生命。
外婆给母亲取名书珺,是期待她长成一块美玉,知书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