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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同时,沉鱼已经在自己芥子袋中开始翻找符箓,准备在一会儿的冲击波中守护两人安全。
“对对对。”虞桃恍然大悟,手忙脚乱地翻出自己的护身家当。
谢孤容的目光从两名少女身上收回。
她们那里准备的很充分,沉鱼手中有几样好东西是临行前从月微尘那里拿的,是他亲手炼制,挡下余波毫无问题。
况且他只是想将这座山切出豁口而已,很夸张么?
又不是要将其夷为平地。
这样程度的防护已经足够了。
直觉告诉谢孤容,他似乎还能做些什么,比如和沉鱼说什么话,然而他专门停顿片刻思索后,却没想到自己该说什么。
沉鱼已经将自己保护的很好,他无需做多余之事。
还是不浪费时间了。
谢孤容左手持剑,右手握住剑柄,缓缓拔剑。
那一瞬。
无形的剑气宛如游龙,骤然激荡开来!乱石枯叶被剑风卷起,漫天乱舞,几乎遮蔽天地。
肃杀的剑修站在高处,凛冽剑风割开了他束发的发带,长发披散遮住了他的眉目。然而这分毫遮掩不了他凛然的姿容,那握着长剑的手修长有力,白衣在狂风中烈烈,像是神话传说中的仙君,手持宝剑涤荡天下妖邪。
这哪里是葬仪脉的孤僻剑修?哪里是需向暗门低眉垂目的剑道孤儿?
分明离得如此遥远,遥远到连那人的眉目姿态都看不清楚,可虞桃仍然觉得,自己的面庞几乎要被刀锋般锋锐的剑风撕裂!
她没见识,却觉得,当年的凌霄,怕也不过如此吧?
至少虞桃从未听说过,当代有哪名修士,拿着一把平平无奇的铁剑,不做任何准备,就能轻易削开一座山头的。
传信号而已,闹出这么大阵仗。
……
虞桃不知该怎么说。
她只是觉得……
“好强。”她小声嘟囔,满是冷汗的冰凉手心,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沉鱼,“……好强!”
沉鱼知道谢孤容很强。
可当对方真正要展现出这样令人敬畏震撼的强大姿态时,她却也会一时失语。
此刻,就连山下的山民也察觉到异样了。
首先是牛羊家畜的不安,素日听话老实的黑犬向着望月山狂吠,任凭主人怎么喝骂都不停止。
接着,是平地而起的诡异狂风。
狂风席卷天地,令人畜都难以站立,原先还有胆预警狂吠的黑犬,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望月山出事了?”
“月神……显灵了?”
人们不安地奔走呼喊,本能地想要同家人聚在一起,暂且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但已经晚了。
谢孤容注视着面前不安躁动的望月山。与庞大连绵的山脉相比,他无疑是渺小单薄的。
凡人的力量,当真能够撼动天地么?
尽管已有种种异象铺垫,然而那体量差距如此明显,令人不得不产生质疑。
谢孤容忽然动了。
他掷出了长剑,剑身深深插入山体。
耀眼到灼目的白光席卷了世间,随后才是撕裂风声的尖啸。
他的剑,比光、比声音更快!
风、树木、草叶,甚至是时间、声音、光亮这样抽象的概念,都为那道剑光吞噬。
接着,天塌了,地陷了。
至少在人们的眼中是这样的。
望月山离百姓聚居地很远,是祭祀才能进入的圣山,所以在远处的山脚下,看到的是尘土漫天,云层滚滚,刺目白光撕裂苍穹,使得天塌陷一角,压得望月山顺势向下崩毁!
“月神大人……发怒了!”
信徒们颤抖地匍匐在地,连连向望月山磕头。
“大祭司,快找大祭司!”
然而大祭司也只是一具尸体了。
山上。
从白光亮起的一瞬间,外面可见度就变得极差,两个女孩看不清楚外面具体情况,但从动静以及余波声势来看,发生什么并不难猜。
虞桃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她僵硬转头,看向沉鱼。
少女比她想象中状态好一些,除了微怔外,只面色有些苍白。
“你以前知道,谢师兄……这么强么?”虞桃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哑。
“知道,但没亲眼见过。”
书中仅仅是移山填海四个字,但沉鱼没想到,仅仅只是削山,就已经有如此恐怖的威能了。
“话本中的神君,也就这样了吧?可以比肩了吧?”
沉鱼摇头:“不知道。”
“我没记错的话,你还在和谢师兄拉扯……?”
沉鱼木着脸:“别乱说,我和大师兄没有关系。”
“还嘴硬么,但我说实话,谢师兄今天这一手简直像天神下凡……换句话说,你拒绝的是一个天神的爱慕啊。”
见虞桃似乎被谢孤容吓到,劝她识趣。
沉鱼扯扯嘴角:“如果我告诉你,我至少有三个追求者与他伯仲之间,怎么说?”
虞桃:“离池师兄也这么强???”
“……那我建议你把他们玩弄在股掌之中,三桃杀四士,然后平定天下开创新纪元。”
沉鱼知道虞桃在胡说八道逗她开心,无奈地笑笑。
但委实说,谢孤容突然亮了这么一手,饶是她也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