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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还未说完, 就挨了贺子谦一拳, 他胳膊上有些吃痛,止住了话音,回手推了一把贺子谦道:“你脑子有病吗?就许你看着想入非非,还不许我说了, 反正也回不去了, 还不如早下手挑个漂亮妹子过日子。”
“以后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 听到一次打你一次。”贺子谦低吼道。
林乘风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跟这么个表里不一的大少爷住在一起, 本来看他行李里有旧军装,水壶也是军用的,还戴着块手表, 估计是个军队干部子弟,想搞好关系来着。
谁知是个伪君子,盯着人家女孩的腰身不放, 还不许他说几句,不就是想独占吗,哼,哄女孩,谁怕谁。
贺子谦拿着镰刀弯着腰笨拙的割着麦子,没干过农活的手被镰刀把磨的生疼,嘴角却一直带着笑,英英妹妹还是那么好看,旁边的女孩长什么样,他根本没看见,只是看英英一直挽着她的胳膊,肯定是她的好姐妹。
林乘风对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竟然心生垂涎,说出那样肮脏的话,他自然是不能忍,更重要的是若让英英知道,好姐妹被人那样说,估计得打爆他的头,还是不要累着英英的手。
他已经来十几天了,今天才第一次见到英英,却没说上话,她应该是已经上初中了,今天周五才回家的。
下次再见到她还得等一个星期,他心里一直琢磨着怎么才能跟她说上话,她多半是已经不认识自己了。
正想的出神呢,一个粗粝的声音响起:“小伙子,麦子不是这样割的,你得蹲下去,握紧镰刀,一只手揽着麦杆,一只手割,割好的麦子朝一头放,放乱了就不好捆了。”
贺子谦站起身,看到跟他说话的是接他们来的小队长申明存,笑着应道:“队长,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改。”
他照着队长教的法子,握紧镰刀把,而不是在手里经常变换,果然手没那么疼了,蹲下确实也好使劲些,他被他爹扔给沈伯伯练了六年,身体是很壮实的,力气也大,只是干农活有些不得法,总觉得有劲使不出来。
申明存看这个刚从城里下来的小伙平时话不多,干活却不偷懒,但干的慢也是真的,他才忍不住出口点拨几句,没想到他也听的进去,才这一会的功夫,就割到别人前面去了,抱起大麦捆来也毫不费劲,比那些已经下乡锻炼了一年多的后生还糙实。
整个割麦场面热火朝天,汗流浃背,大家却都紧赶慢赶的想尽快割完,收麦子不比别的,一点不敢拖,收晒都需要大太阳,迟个一点半点可是要命大事,谁也不想再在冰雹抢收麦子了。
贺子谦驾着车辕,还有两个一起来的男知青在后面推着,他使劲向前拉着走,车辕上的绳子勒的他肩膀跟被刀割似的,麦垛垒的高高的,几乎要把他埋在里面,真是比一车石头还重。
突然他觉得车子一轻,走的轻快起来,好像推的人使的劲更大了,真没看出来,那两个瘦瘦的男生劲还挺大。
他没看到的是后面多了一个推车子的人,文秀英在中间推着,还一边指挥着旁边两个推车的男生这么使劲,什么时候该松劲,什么时候该用力,这一路既有平路,又有坡,如果在快下坡的时候还使劲推,前面的人掌不住力道,会摔倒的。
等到了晒麦子的大场,大家都累的不轻,文秀英从包里拿出四个冰棍儿,一人给了一个,自己也剥开纸吃起来,还忽闪着大眼睛说:“咱们坐在这歇会儿,吃完再把麦垛拆开晒吧。”
贺子谦看她将随身带的花布挎包往石头上一扔,坐在上面专心舔起冰棍儿来,丝毫没有朝他多看一眼,不禁有些失落,还是立在原地,没有动弹。
刚这一回已经累的腰酸背痛的吴达和陈昌一屁股坐在麦垛上,大口吸溜着冰棍儿,嘴里冒火的感觉才消失了,这才跟文秀英说了一大通感谢的话,甜甜的冰棍儿他们在城里常吃,自从来到这乡下,他们可一根都没吃着过,今还是头一回,这个小妹妹真是太好了。
贺子谦看他们聊的欢实,心里却憋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坐在一边大口大口的吃完冰棍,就要走。
文秀英看那个长得最高最好看的男孩要走,大声喊道:“你先别走,坐下咱再聊会儿,然后把麦子摊开晒着,大概就要到饭点了,咱们也该回家吃饭了。”
坐在旁边的吴达也一把拉住贺子谦说:“妹子说的对,这一晌午可是累死人了,你是大力士投胎,我可抗不住了,歇会儿。”
“好啊,我歇了,你们可别喊我。”贺子谦走过去靠着树坐下,正好能看到她的侧脸,她的脸脱去了小时候肉乎乎的样子,变得棱角分明,挺拔的鼻子,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手摸一摸。
许是乏了,他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起来啦,回去吃饭了。”吴达靠近他耳朵喊了一声,他被惊醒了。
一看,麦子都已经被摊开晒好了,才不好意思的道:“你们怎么不叫我一起晒,这活也不轻松呢。”
“还不是文家妹子好心,说是不要吵你,我们慢慢干也是一样的,反正干快干慢都是一个点回去,我一想也对哦,就没喊你。”
贺子谦看着大场上只剩下他们俩问道:“其他人呢?”
“文家妹子直接回家了,陈昌说他先回去让队长给咱把公分记上,就一起走了,他把车子也拉走了,让咱们俩直接回去做饭,就不用再去那边找队长了。”吴达说完扶了扶草帽,就要朝知青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