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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不是。
老太太剪窗花时,小姑娘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弯弯绕绕行走在纸上的剪子,眼里目光熠熠的,兴致倒是高得很。
末了还跟着老太太学剪了两个窗花,提在手里给李允看:“哥哥你看,我也学会了。”
李允勾起嘴角:“你若喜欢,以后哥哥多买点箔纸让你剪。”
这份围在炉火旁剪窗纸的庸常生活,他多少有些不适应,好在小姑娘喜欢,他也便安心地陪着,只是那目光时常瞟向屋外的雪地,挂心着张伯何时回来。
三人在炉火旁坐了近半个时辰,张伯与晨光终于出现在了张家宅子的门口。
老头老太太倒是识趣,随后赶忙退出了堂屋,让出空间让他们三人聊要紧的事。
晨光长袄上的雪花也没来得及拍落,呼着白气提脚进屋,神色戒备地盯了一眼李允,又盯了一眼婵儿,不吭声。
“请坐。”李允指了指炉火旁的扶手椅。
晨光压根没去看那把椅子,直接开口:“你们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想知道当年阮家的情况。”李允也是个不想多说废话的。
晨光再次看了看婵儿,眸子微眯:“你,就是阮家的那个孩子?”
婵儿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看了看哥哥后,才朝晨光福了福身:“是的,我叫婵儿。”
晨光眉头微微蹙起,将婵儿从头打量到脚,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到某些他熟悉的特征。
李允哪受得了别的男人如此打量婵儿,他伸手将小姑娘拉向自己背后,迎视着晨光的目光:“晨光兄还是坐下说话吧。”
晨光好似这才回过神来,胡子拉碴的脸怔了怔,眸中似有水光闪烁,片刻后他“扑嗵”一声跪地:“小的见过小姐。”
李允微微一愣,婵儿也从他背后走出来,一脸莫名地看着地上的晨光。
“你是阮家的仆从?”李允随口问道。
晨光将头埋在双肘间,语气里有了哽咽:“是,小的本是阮先生的贴身书童,后来阮家出事,小的也便随着先生四处逃亡,之后便落脚到这片村子里。”
“为何你没跟阮先生一起住在红安村?”李允沉声问道。
晨光这才将埋在臂间的头抬起来,“阮先生怕旁人疑心他的身份,故尔将我支开,安顿到隔壁的樟树村,这样行事也方便许多。”
“晨光你快起来吧,别跪着了。”小姑娘攥着哥哥的衣袖,脆生生地说道。
“多谢小姐。”晨光抬袖擦了把眼泪,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坐到了炉火旁。
李允也给他倒上热乎乎的茶水,继而坐下来与他细聊。
“你刚说‘行事方便’,阮先生逃亡到红安村之后,还需‘行’何事?”李允不解地问道。
晨光又看了一眼婵儿,百感交集地叹了口气,“老爷被杀后,阮先生想给他父亲报仇,也想着给自己这一家挣出条活路来,便常让小的出村去联络那些前朝旧臣,以便揭露宣德帝弑君篡位的真面目。”
“祖父……是在一片林子里被杀的吗?”婵儿怯生生打断道,她想弄清楚,那个纠缠了她多年的恶梦,究竟是真实发生过,还是仅是一个梦而已。
晨光却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在逃亡的途中被杀的,你祖父叫阮江南,死在一片林子里。”
婵儿闻言垂下了头,绞着手指,不吭声了。
李允怜惜地拢了拢小姑娘的肩,转而问晨光:“联系前朝旧臣的成效如何?”
晨光摇了摇头:“我们哪有宣德帝的动作快,他一边追杀我们,一边还暗暗刺杀那些立场不坚定的旧臣,常常是我们还没找着那旧臣本人,宣德帝便抢先一步将其杀之。”
李允闻言抿了抿唇,端起茶杯饮了口茶水。
其实那些立场不坚定的旧臣,有不少都丧命于他的手中,谁叫他当时是宣德帝的刀呢。
“你可知阮家那封陈情书的去向?”李允抬眼问道。
晨光面露不解:“什么陈情书?这个,小的倒没听说过。”
“阮先生没有跟你说过如何揭露宣德帝的真面目吗?他手中必然是有些凭证的。”
晨光仍是摇头:“小的只是奴仆,这些都是事关社稷的大事,阮先生自然也没必要事事都告知小的。”
李允神色有些许黯然:“阮先生夫妻过世后,可有旁人来找过他们?”他想看能否从旁人身上入手,寻找陈情书的下落。
晨光长长一叹:“阮先生一家本就是为了逃亡才在这红安村安顿下来的,他自然也不会轻易告知旁人他的下落。”他说着顿了顿,思量了片刻:“不过,小的一直很奇怪,自宫变第四年还是第五年开始,无论是阮家老爷,还是阮先生,都在寻找一个人。”
“何人?为何要寻?”
“是一个孩子,据阮先生说,这个孩子事关社稷,且与阮家人的命运相连,须得找到不可。”
李允神情一亮,蓦地想到前朝那个逃出来的皇子,不由得问:“在何处去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