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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治,不是那等昏庸无能之君,并未偏信他一面之词,反彻底查探屠城之举,将陆觐崖革职以儆效尤。
可法蒂玛怎么也不敢想象,与陆觐崖里应外合的罪魁祸首,会是从来温和待人,平素更连大气也不敢出的五嫂海鲁曼拉。
那时敦胡国破,四位兄长包括嫂嫂接连战死,唯有五哥与五嫂始终守在父王母后身侧,尽孝膝下。
电光火石猝然闪过,法蒂玛忽地发现,她似乎根本没在城破之日见过五哥与五嫂二人。
或许上辈子五嫂成功完成任务迎得陆觐崖入城后便将五哥杀害,再伺机混入雍朝大军鱼目混珠,也未尝不可。
暗潮汹涌间,那雍朝将领已再次开口:“接连失手,便是我也难在侯爷面前保你。下个任务万不可再败。”
“明,明白,嗯,啊。”
耳鬓厮磨之声惊得法蒂玛与狄尔两人皆是面红耳赤,只得捂住耳边不堪相对。
好在不多时,海鲁曼拉扣着他的手骤地收紧,表情亦随之舒展。
欲念尽数而落,两人粗喘着长气许久,终于复归平静。
海鲁曼拉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与那人承诺:“我知道侯爷想要法蒂玛。可我与她从来不算亲密,或许还需要些时日。”
“侯爷不会给你那么多时间。”
将腰间系带系好,男子不耐接过海鲁曼拉递来的里衣与铠甲:“区区一介女流,你是习武之人,直接击昏了带出王宫有何难。”
轻微细语顺着夜色遁入法蒂玛耳中,惊得她险些冷笑出声。
“她是公主,寝殿外有无数侍卫把守。我只能假意与她接近,怎能跟个匪徒般任意击昏——”
海鲁曼拉还想继续解释,那雍朝将领却早已运起内力翻于墙垛上,避开巡逻兵耳目一跃而下。独留海鲁曼拉立于院中,怔忪失神,仿佛还在回味先前种种。
直到她回身向主殿而去,法蒂玛与狄尔才终于拖着几乎僵硬麻木的双腿离开灌木丛,彼此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狄尔狠踢一脚草垛:“畜牲!”
当年海鲁曼拉被五王子法托克从下城区贫民窟带回王宫时,身患重疾几近丧命,是五王子日日精心照料方才使她得以恢复健康。
两人由此生出感情,敦胡又并非雍朝那般看重门第之地,自也乐得令两人喜结连理。
成婚至今七年,海鲁曼拉于人前从来待法托克无比情重,是以法蒂玛直到卧于榻间准备入睡前都还难以接受摆在她面前血淋淋的真相。
彻夜辗转难免,第二日晨起时顶着眼下乌青,扑了好几层脂粉方才掩住。
恰逢雍朝皇帝接连数道圣旨送至宫内,诸人齐聚议政殿,法蒂玛余光瞟见依偎在法托克身旁的海鲁曼拉,脚步微顿,很快回神行至木察顿与墨娜身后与兄长们并列一排。
那位内监大人先是告知雍朝皇帝建立敦西都护府之策,接着宣任敦西都护一职由木察顿继位,而后尊封其为敦国公,赐国姓“庄”。
至此,敦胡王木察顿正式更名为庄顿。
“不久敦胡王宫亦会改建为敦西都护府官衙。”
内监接过茶盏,不紧不慢地抿下一口:“同时,陛下要求敦国公挑选一名子女送入长安为质,两日后立即出发。还请国公爷仔细考虑。”
早在庄顿决意向雍朝投诚之前,他便与诸位子女商量过此事。
当时众人已定下由五王子法托克带领妻子前去,因此眼下听闻那内监所言并无任何异议,只有海鲁曼拉眸中闪过一丝焦虑。
法蒂玛看在眼底,心知她是害怕临行前来不及完成任务,或许此生都会跟随五哥禁于长安。
更有甚者,陆觐崖会直接选择除去这么一颗废弃棋子。
然而尚未等海鲁曼拉做出反应,素来不会忤逆父兄的法托克竟率先替她推诿:“父王,私以为还是由我独自一人前去长安较好。海鲁曼拉体弱,昔年大病伤了根本,诸位哥哥也都是知道的。”
“呵呵,”大王子法提南抢在庄顿出言前失声笑道:“五弟与弟妹日日如胶似漆,状若新婚。怎地此番前去千里之外竟舍得放手。”
“大哥言之有理。”
剩下三位兄长忙不迭连连附和:“再说前去长安为质又不是做苦力,跟体弱有何关系。莫非想以此为借口哄得父王不忍你夫妻二人分离,进而反悔当时所应?”
法托克一向寡言,不似其余兄长那般伶俐善辩,法蒂玛看在眼里,只抬手轻拽庄顿衣袖摇了摇:“父王,我相信五哥是当真担忧五嫂嫂安危。但若真令他们夫妻二人千里分离,饶是天神安吞也不会饶恕咱们的。”
天神安吞乃西域五国共同祭祀之始祖神,哪怕如今五国尽数归附雍朝,安吞也依旧为诸国所念。
法蒂玛说着停顿半刻,终是扬唇笑道:“倒不如,由女儿前去罢。”
“不可!”
见众人闻声回首,海鲁曼拉登时变换神色挤出笑意,佯装羞怯般往法托克身后瑟缩数步:“我们夫妇二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