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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长安,至少彼此还有照应。怎能令六妹独自赴险,天理难容。”
“嫂嫂体贴。”
法蒂玛不敛笑意转向海鲁曼拉,少女情态满溢而出:“听说不日雍朝大军也会班师回京,昨日诸位哥哥嫂嫂也瞧见了,我不过是想离顾将军再近些。前去长安是我主动为之,又怎能算险境。”
至于海鲁曼拉——
这厢法蒂玛话音未落,殿外已然传来行军踏步之声。
以顾淮济为首,身后两位副将押解着一位鼻青脸肿的雍朝将领入殿,正是昨天夜里与海鲁曼拉颠鸾倒凤的那位史副官。
狄尔与法蒂玛惊讶相视,却见法蒂玛亦不明所以,微蹙双眉,一时间更加不解。
“见过敦国公。”
顾淮济站定身形,与庄顿分别见礼后,将数封密信递出:“此乃史航与贵府五少夫人往来证据,昨夜史航回营前本将亦收到匿名信件通传,得以守株待兔将他抓获。”
他说着神色略暗:“一切都乃本将内甥兀自妄为,本将已然上奏告知圣上,不日便会将他革职查办,还请敦国公勿怪。”
法蒂玛几位嫂嫂原先便因为法托克过于宠爱海鲁曼拉的缘故,看她极不顺眼,听闻她竟与雍朝人私通还背负细作身份,各个俱放声嘲笑:“所以说那些贫民窟里捡来的玩意儿,哪怕在自己故国,同样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好在老天开眼,恶人自有天收。”
“你们根本是落井下石!”
眼见雍朝士兵上前,海鲁曼拉闪躲身形倒进法托克怀中:“殿下,求求你救救我。他们诬陷我,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史航,都是他们害我。”
一向将她视若珍宝的法托克却犹如被什么脏东西挨着那般即刻抽手,居高临下与她冷眼相对,缓缓道出四字:“他们是谁。”
不等海鲁曼拉开口,法托克已然嗤笑出声:“雍朝人?你是什么东西,也值得他们设计陷害。敦胡人?你身为王妃,敦胡又有谁敢动你。”
他未带丝毫犹豫抬脚揣上海鲁曼拉胸口,将她踢得踉跄颤抖,众人见状,皆半晌没能反应。
唯有法蒂玛越过庄顿手侧仔细辨认半晌,认出那封寄给顾淮济的匿名信件虽然歪七扭八,仿若稚子手笔,实则却是法托克有意用左手撰写之雍朝文字。
她与五哥年岁最为相近,自幼与他同赴王宫书院习字读书,总是比旁人更熟悉他的笔迹习惯。
不禁屏住呼吸看向法托克,那张比起其他兄长年轻许多的英俊脸孔上阴鸷毕现,正死死盯着海鲁曼拉,与众人从前熟悉模样全然不同。
原来五哥方才无端提出令海鲁曼拉独自留在敦胡,是在拖延时间等待顾淮济到来。
他竟早都知情。
可为何上辈子敦胡国破时,五哥不曾有如此釜底抽薪之举。
法蒂玛自然不知道,法托克早已在上辈子国破家亡那日身死,为信赖多年的妻子与其姘头史航所害,尸首异处。
而他此番重生,更不仅要让这对jian夫yin妇付出代价,还会竭尽全力令西域五国争相复国,重现昔日光辉。
眼下之举,不过刚刚拉开帷幕。
第4章
不若以后顾将军与我都唤你“舟……
处置过海鲁曼拉,庄顿极力相邀顾淮济留下用膳,顾淮济本想拒绝,副将张墨海却已开口应承:“敦国公客气,想问问昨日那道馕坑填肉可还能再来一次?”
西域五国美食无数,其中尤以姑哈馕坑肉最得张墨海欢心。
尤其昨夜那位敦胡御厨所制,比他先前于姑哈所食更符雍朝口味,令他念念不忘。
在得到庄顿肯定回答后,张墨海立刻乐颠颠地推着顾淮济和其他弟兄们与同样满面笑意的庄顿并肩而行,法蒂玛看在眼里,只低声唤住法托克:“五哥。”
法托克回首,原本铁青的神色迅速恢复半成对她笑道:“何事。”
她张了张口,一时间反倒不知该说什么。终究选择挽住他臂弯凑上前,弯起眉眼:“没事,怕你心里不好受。”
法托克与她年岁相近,相比另外四位兄长要更亲厚。
但自从他与海鲁曼拉成婚后,不仅法蒂玛,连带其余兄长,他都跟着疏远不少。成日不是与海鲁曼拉在塔勒城内到处玩乐,便是离城去到附近的雪山河谷肆意郊游。
此刻听得法蒂玛所言,法托克竟有几分恍如隔世,下意识抬手覆上她发间轻拍两下,忽地无声失笑。
他这个妹妹年岁小,幼时大哥他们嘲笑她手短腿短圆滚滚,常常欺负她。
而她又被父王宠得娇气,一言不合便鼓着腮帮子委屈掉眼泪,攥着他的衣角可怜巴巴,极惹人疼。
后来小肉团子渐渐长成了大姑娘,出落得高挑玉立,美誉名满西域五国。每年猎鹰大会之上求亲之人数不胜数,可以从敦胡一直排到雍朝。
她自是挑花了眼,当然法托克私心里也觉着,那些个青涩毛头小子,无一人堪配幼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