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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上辈子临死前,他眼睁睁看着父王母后被人逼迫赴死,妄称殉国,幼妹则被那些雍朝兵士带离王宫充为俘虏奴隶。敦胡的掌上明珠沦为草芥,跌入尘泥,根本再无反抗余地。
幸而老天垂怜使他得以重生,这一世他绝不会再让家人经历那般痛楚。
那时顾淮济恰好为着提拔内甥专程休假在京,雍朝皇帝随即任命陆觐崖为主将,方才给了那畜牲屠城机会。
于是法托克此番直接收集了陆觐崖与海鲁曼拉以及其他诸多细作往来证据,谴人先行送至顾淮济府上,迫使他亲赴敦胡和谈交涉。
毕竟只有将证据掌握在自己手上,顾淮济才可能想出办法于雍朝皇帝面前转圜,否则陆觐崖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必会入狱削爵。
于陆觐崖与他母亲而言,此举定然无异于晴天霹雳。
顾淮济绝非蠢钝之人,自会懂得如何取舍。
至于海鲁曼拉之事,法托克原想再观察一段时日另行对策。
但见着法蒂玛对顾淮济情根深种模样,索性以此为契引他与敦胡王室间牵绊更深。
从今以后,无论父王渴求什么,妹妹喜欢什么,他都会为他们一一取来。
行至宴厅落座,法托克领着法蒂玛伴自己同桌而席,恰好坐在顾淮济身侧。
法蒂玛想到昨夜他的木头行止,不免避开脸轻哼,小声嘀咕:“五哥你做什么,我才不要跟他坐在一处。”
细语如丝传入顾淮济耳中,仿若微风摩挲耳际,暖意熏人。
他端起茶盏入口,鬼使神差般侧首主动与法托克打过招呼,安慰他道:“五公子痛失爱妻,还请及时调整心绪。”
眼下敦胡王已是敦国公,五王子也随之变作五公子。
“多谢顾将军关怀。”
法托克亦礼貌回应,顺势询问他道:“听我阿爹方才说起,将军会负责护送质子入京。”
他笑起来的模样与法蒂玛有几分神似,面目比起较为野蛮粗糙的其余四位公子也更清隽温和:“今后有劳将军。”
顾淮济颔首,顺势瞟见法蒂玛扯住法托克衣袖,不解询问:“五哥,怎么还是你去。我也可以呀。”
“当时已与阿爹说好,无需再改。”法托克揉揉她鬓边卷发,说着压低声音,不掩调侃之意:“况且你莫不是真以为去到长安为质能给你机会常见顾将军不成?不若留在塔勒城自在。”
法蒂玛越过法托克肩头偷偷瞟了顾淮济一眼,又忆及昨夜他没追来向自己解释之事,难免懊恼:“自在有何用,顾将军不喜欢我,我何必总去他跟前讨没趣。”
话音未落,她已然凑近法托克又道:“五哥,我舍不得和你分开。我可以送你到长安,陪你住上几个月再回来吗?”
那位雍朝皇帝眼下已经谴人将陆觐崖带回长安发落问罪,按照上辈子法蒂玛之记忆,他应会被禁于长安金城侯府内不得外出,而她若远在敦胡,又如何能够向他和那天杀的金城侯夫人报复。
殊不知她的五哥即将住进雍朝皇宫,又岂是可以肆意入内又离开之地。
然未等法托克出言,张墨海反倒抢先向她笑言:“六小姐有所不知,你家五哥入皇宫为质,并不许旁人相伴。但你若真想前往长安,又不嫌弃本将家中幼妹顽皮,完全可以借住本将府上。”
顾淮济莫名看向张墨海,却见他双手背后,满面正经,仿佛当真一副好心兄长模样:“本将那幼妹今年二八,与六小姐年纪相仿。想来或是泼猴转世,从来全无耐性,安静不了片刻。”
法蒂玛暗自算算,急忙摆手:“不算相仿,我翻过年三月里便满了十八岁,比她年长许多。”
“两岁之差,不算太远。”
张墨海依旧端着那副神情,继续认真解释:“想来她若能见到六小姐这般高贵出身的同龄姐妹,会学得乖巧些也说不准。”
专程铺垫了许多,直到最后才说出重点:“而且,长远侯府与沧化伯爵府仅一墙之隔。六小姐若想见顾将军,也极为方便。”
他藏于桌下的右腿猛地轻踹顾淮济数下,面对法蒂玛时装得人模狗样,背地里想必早已笑得不成形。
果不其然,法蒂玛闻言面上根本遮不住心动,只是不解:“张将军年岁不大,家中竟再无有其他亲眷吗?”
“咳,长兄尚在。”
老爵爷与夫人都已离世,眼下爵位由张墨海之兄张圭昂继承。
但兄弟二人数年前曾因是否要送二姐进宫为妃争执许久,从此落下心结,张墨海提起张圭昂时极为冷淡:“不过他一年中素来有大半时间不在府上,六小姐不必顾虑。”
既如此,法蒂玛乐得接受他好意:“谢谢张将军,不过我须得先告知阿爹阿娘才行。”
“还有,”她忽地转向顾淮济,将下巴搁在手上,仰首露出闪烁期冀的碧眸试探道:“顾将军介意我住到你府上附近,每日都能去探望你吗?”
顾淮济握着筷著的右手滞住半秒,本想告知她,他多数时候驻军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