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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难享国公府福运绵连。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将顾淮济即将迎娶胡女之事告知窦葭纯,引她出手,再坐收渔翁之利,便是孔薏蓝目的所在。
然而眼下看来,还是未能顺利得偿所愿。
“不过好在顾国公身死逼得永渡无法成婚,眼下他又远赴闽地蕉城,”孔薏蓝再次端起酒盏送至唇边,微微一笑:“依我看,诸葛公子不若趁他不在直接强要了你那位小公主,叫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不是更好。”
诸葛砚闻声不语,面色逐渐凝重:“还请孔二小姐休要胡言。”
他确实不愿庄舟嫁予旁人,但若为了得到而对她造成伤害,他也绝对不会做。
看出他心底不悦,孔薏蓝只缓缓收敛笑意,正色改口:“罢了,是我口快。”
说来:“诸葛公子救得我姐姐出狱,刑部这些日子加班加点想要缉拿劫狱者归案无果,怕是此案终将成为悬案。”
“甚好。”
只有将悬案彻底坐实,令人不再追究孔慕茹去往何处,方可使她在襄阳城中继续无虑苟活。
至于金城侯陆觐崖,他与孔慕茹间仅有的夫妻情分早已在数年嫌恶对抗中消磨殆尽。
自听说她被人劫狱后,陆觐崖也并未在意。明面上说是跟随母亲居于终南山禅院中修身养性,却终日蠢蠢欲动,难耐深山寂静。
“侯爷,顾将军不在京中。那小贱蹄子身边再无看护,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
除却请愿上香之人外,禅院终年清冷,陆觐崖自幼长在红尘中,哪能受得了这般苦痛。
连续数日派出随侍郑铎去往城内探听消息,总算得知顾淮济已经启程前往闽地蕉城,而庄舟正独自一人留在宫中。
只是:“深宫禁苑,岂是你我如今身份可轻易入内处,滚蛋。”
加之想到金城侯府被封那日哈坦依情谊甚笃,声嘶力竭模样,陆觐崖又心生不忍:“本侯答应哈坦依,此生往后定会一心待她。那贱人如何,再与我无关。”
哪怕落魄至此,陆觐崖始终还当自己是金尊玉贵的侯爵之身,张口闭口“本侯”,根本无有半分悔改意。
不料郑铎听得他挂念哈坦依,竟轻嗤翻起白眼:“胡女卑贱,哪能当真对侯爷您动心。您也不好好想想,如若不是为了纳她为妾,咱们府上哪能生出这么多祸事。”
他说着不禁扬高声音:“侯爷落难,倒还记得给她留下百金供给生活。以为她会安心等在城内,可属下去了这么多次,根本连她一丝消息也没打听到。只怕早不知跟随哪支商队离开雍朝,返回西域去了。”
郑铎字字锥心之语落在耳际,陆觐崖不免微怔片刻,随后还是摇头否认:“哈坦依绝不会如此待我。”
……
陆觐崖情深义重的这些时日,哈坦依正在崇仁坊笑天客栈内开了间上房,打算等待商队起行后便跟随他们返回西域。
偶然之机发现隔壁所住客人乃是孔薏蓝后,遂将赤发以黑色假发覆盖,又寻来面纱遮面,藏匿极好,未叫对方察觉任何端倪。
也正因着哈坦依警惕隐蔽,方才得了机会偷听孔薏蓝与诸葛砚对话。
原是除却顾国公时疫案之外,连带前些日子突然蹦出来的那位窦将军,也都出自孔薏蓝手笔。
难怪孔慕茹那等愚蠢之人每每遇着大事反显得宠辱不惊,哈坦依本以为她是大智若愚,时至今日才知晓,分明得益于她背后高人指点。
眼下孔薏蓝在明,她在暗,按理算是抢占先机。
可雍朝皇宫戒备何等森严,先前为扳倒陆觐崖合作时,俱是庄舟想了办法与她互通消息,她从不需要主动联络。
既如此,她便无法立刻通知庄舟,孔薏蓝与她那同伙似乎还在策划新的阴谋。
所幸不久便是清明时节,和隆帝即将率领众妃出城前往先帝陵祭祀。
哈坦依本想趁着庄舟出宫,再寻找机会与她相见,谁知还未等到清明,她却被郑铎逮了个正着。
“我早说过,胡女没一个好东西。”
将她双手背后绑着绳索带至终南山禅院陆觐崖面前,郑铎狠狠啐出口吐沫:“侯爷为了你削爵家破,不得不远离京城生活。好心念在你一片痴情,这还没到两个月呢,你就迫不及待要另寻他处!”
哈坦依躲闪着避开郑铎吐沫星子,暗骂出师不利,又叫自己碰着陆觐崖这老色鬼和他走狗。
为今之计,唯有刹那间落下两滴清泪,委屈哽咽:“我能怎么办,奴家不过区区一介弱质女流。从前承蒙侯爷宠爱还有机会在长安城中立足。可,可现下,再无靠山——”
黑色假发早在同郑铎拉扯中跌落在山路之上,赤发垂肩掩住双颊,在仲春阳光闪耀下反射光芒,越发显得哈坦依楚楚可怜。
果不其然,陆觐崖见到她第一眼时的愤怒不满倏地消散殆尽。
甚至三步并作两步解开她腕间绳索,将人扶起身:“实在无法立足,本侯不是告诉过你去寻我三舅或是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