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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再次与二人擦肩而过,笑声飘至耳际,仿佛回荡四周无处不在。
虽说听着有几分玄乎也有几分真实,但庄舟终是不曾将之当真放在心上,离开天妃庙后更早不知将三浦丘祖之语抛至何处。
在长公主所派神医团的诊治帮助下,这些日子顾淮济身体状况改善不少,能够不再依靠他人搀扶进而自己撑着拐杖站起身,下肢部位也渐渐恢复如常。
只是暂时还无法行走,更遑论上战场与敌厮杀。好在他生性稳健,也未急于求成。更何况还有庄舟始终陪在身边,日子总归是轻松居多。
恍若未觉间,盛夏转眼而至。
就在雍朝大举备战准备先发制人,打那些倭奴一个措手不及时,蕉城湾竟再次遭受倭国海盗偷袭。
他们甚至与定居在蕉城的倭人里应外合,于海船抛锚靠岸后,大举登陆蕉城湾各处渔村烧杀抢掠。
火光连夜熊熊而起,照亮海湾天幕。
那些海盗俱是在刀剑无影中讨生活的无赖泼皮,生平最不屑便是“信义”二字。
满载而归后立刻过河拆桥,将那些与之里应外合的雍朝倭人全部砍杀,头颅遥遥挂在海盗头目所在大船之上,迎帆起航,不出半日便被海鸟啄烂许多。
其实那些雍朝倭人也是因为手无缚鸡之力才遭到海盗胁迫,无有办法而为之。若非三浦丘祖算无遗策,又与他爹娘合力掩护部分同胞躲至附近山洞,想必此番蕉城湾百姓损伤更为惨重。
为此顾淮济携诸位副将专程登门拜谢,亦向他伸出橄榄枝,想请他入营做军师。
谁知三浦丘祖只默不作声与他对视许久,静静扶着下巴很是讶异:“按说将军你与那位姑娘皮相并不相合,可若端详骨相,确是命中注定要做夫妻的。”
他说着还不忘比划了一下庄舟模样:“绿色眼睛,身材曼妙的异域女郎,整个蕉城应也找不出第二个,将军可有见过那位姑娘?”
“噗。”
顾淮济尚未回应,张墨海已然嗤笑出声:“公子所言那位姑娘正是我们将军未过门的妻子,公子果真独具慧眼。”
难怪——
恍然大悟同时,三浦丘祖不免又多嘴问了一句:“说来,我曾在天妃庙告诫那位姑娘这些时日勿要前往海边,她可有照做?”
“庄六小姐整日都陪着我们将军,无有那么多空闲。”
“闲”字哽在喉间,张墨海蓦地想起,今日乃是七夕七巧节,按照传统,诸女眷皆会在蕉城湾海边设香案祭拜,祈求巧手技艺与美满姻缘。
虽说这位三浦公子的确称得上是位盛名远扬的神算子,倒也不会真就有这般准罢。
张墨海脑中神思掠过,三浦丘祖早已按捺不住焦虑蹭地站起身:“血光之灾,血光之灾啊!”
众位将士被他唬得皆有些心慌,当下决意启程共往海边而去。
不料刚行至半路,便见前方有人踉跄飞奔而来,正是阿菊身边那的贴身侍女檀儿,按理此刻应该跟着她一道在海边才对。
慌乱中抹去脸上假意挤出的几滴眼泪,檀儿“咚”地一声双膝跪地,同时颤抖着双唇看向顾淮济与张墨海:“顾将军,张将军,不好了!庄六小姐失足落海!”
……
海水黑暗冰冷,庄舟先是被人死死按在其中,又连呛了好几口腥咸溢入口鼻,整个人没过多久便已气闷昏死过去。
好不容易能重活一世,勉强算是报了金城侯与孔慕茹昔年大仇,按理说本该了无遗憾。
可她如今却又有了新的牵挂,辗转俗世红尘间,生出无尽眷恋。
“咳,咳!”
剧烈咳嗽吐出好几口海水,庄舟长吸了口新鲜空气,总算缓缓醒转。
在看清狼狈不堪连拐杖都扔在一旁的顾淮济时,没由来眼底泛红,整个人毫不犹豫撞进他怀里,嚎啕出声。
“呜,哇,我,我以为,”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落了顾淮济满肩膀:“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将军了。”
失落、绝望还有不甘,于海底黑暗中将她紧紧包围。
庄舟其实不畏惧死亡,她只是畏惧和这世间最在乎她的人分别。
想到他从此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行尸走肉,便觉心如刀绞。
比起上辈子被盐水浇灌伤口,最终无计可施只能带着恨意被迫赴死时还要痛苦折磨数百倍。
惊得她在死里逃生后依旧暗觉后怕,唯有大哭方能驱散心底怯意。
“阿舟。”
他的手掌拂过发间,如灵丹妙药,令她刹那恢复平静。
安下心来的庄舟并未察觉,顾淮济拥着她的双臂此刻正不自觉发着抖,努力克制无用,索性任其发展:“我不会独活。”
所以:“你永远不必担心,再也见不到我。”
纵使死别,他也定会追着她踏过忘川,停在奈何桥前,将她生生世世捆在身边。
两人靠得很近,加之周围众兵士和围观的百姓们都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