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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来之前已去知府请了杵作,请他们一验庄六小姐后颈指印究竟来自何人。”
她根本无视上官镇谍张口没来得及出声糗样,目光直逼阿菊:“倘若菊夫人当真身正不怕影子斜,大可接受比对。”
檀儿的手臂早已被阿菊抓得几乎无有知觉,她也不敢显得太过惊慌引起怀疑,只跟个石桩般一动不动,却蓦地听见身边人掩面而泣,落泪出声:“是,是我害的庄六小姐没错。”
避无可避,倒不如坦白从宽。
阿菊双膝跪地行至张墨海身前,攥住他的衣角仰首低泣:“将军,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呜,我也是听说,六小姐在长安时借住将军家中——”
夏日午后烈阳愈盛,厅内所置用以散热的冰块皆已融化,诸人额前或多或少冒出些汗珠,难掩不耐神色。
由狄尔重新盘好发髻后从椅上起身,庄舟看好戏般望向呜咽不休的阿菊,只听她又道:“每每六小姐来了咱们府上,您总是与她谈笑甚欢。妾身,妾身实在是喜欢将军得紧,才会按捺不住妒意伤害六小姐呀。”
余光瞟见江玖叶震惊神色,庄舟不免失笑,在她开口前按住她手腕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以庄舟对张墨海的了解看来,便是这番再明显不过的胡言乱语,他也定会当真。
他那脑子面对如孔薏蓝与阿菊这般的柔弱少女,永远都跟浆糊般拎不清。
救他出苦海是没法子了,由着他泡在里面罢。
果不其然,张墨海先前还十分愤懑的表情随着阿菊愈哭愈伤怀,不知不觉间消散无踪,正待伸手将阿菊扶起身,却被三浦丘祖抢先拽出衣角:“诶,将军慢着。”
他双手背后俯身与阿菊露出大白牙,很是好奇她这副装腔作势的德行还能坚持多久:“按大雍律法,菊夫人所犯乃‘杀人未遂’罪,那可是要处以死刑的。”
说着还不忘“啧啧”两声,继续落井下石:“菊夫人总不该以为,自己哭着撒娇几句,张将军还能救你不成。”
身为朝廷任命武官,纵容外室知法犯法,便是被罢官削爵亦不为过:“总不至非逼得张将军也跟你一同奔赴黄泉,才肯罢休?”
第33章
只听他一声令下,炮弹齐发,……
阿菊怔忪许久, 压根没想到她不过为了想引起张墨海垂怜,竟亲口认下“杀人未遂”罪名。
眼见张墨海眸底蕴起不舍,江玖叶终是再忍不住, 也不管庄舟劝诫, 嗤笑出声:“张将军, 你可否行行好,不要再糊涂了。”
诸人闻声同时抬眸,感受到无数目光落于身前,江玖叶却并未退缩,反而挺直脊背与张墨海对峙:“菊夫人哪里是对你情深义重,不过因为你是在场诸位将领中, 唯一主动接近她的冤大头而已。”
“至于上官将军, ”江玖叶无差别攻击, 早就想撕破蕉城官兵营诸人的丑陋面具,看不惯几个大男人各个蠢钝如猪,佯装风平浪静:“靠着岳家起势有贼心没贼胆, 成日不是盯着庄六小姐便是阿菊,当真不怕你家夫人得知后将你两颗眼珠全挖出来踩个稀烂。”
被她怼得半晌不敢出言,上官镇谍下意识往张墨海身后躲了躲, 江玖叶见状反倒训斥得更凶:“躲也无用, 菊夫人这等浅薄的心机都看不明白,也难怪至今打不过倭寇,连累顾将军与先夫受累!”
都说将门无虎女, 可庄舟瞧着,清流文官家养出来的闺女,气节风骨同样犹胜许多。
张墨海与上官镇谍二人各个面色不善,但支吾了半晌, 还是长叹一声,未再多言。
独听得阿菊央求出声:“将军,将军,阿菊对你一片痴心,您不能就这么不要我了呀,将军!”
她还想趁势请求张墨海相助,却见他不动声色避开身形,攥紧双拳沉默不语。
先前将阿菊纳入府中之事传回长安后,本就已经惹得张墨海那素爱管东管西的长兄分外不悦。
此番她又犯下此等凶恶罪行,一个不慎便会连累张家满门,他便是再对她心有不忍,也不可能拿着整个张家来做赌注。
因此只任由知府府兵与杵作等一并将其捉拿归案,不再阻挠。
“好了好了,张将军你大可不必这般伤怀。”
眼见张墨海沉痛颓丧得恨不能快要哭出声,三浦丘祖反倒觉着好笑:“这么个麻烦精被缉拿归案,也不会再拖累你将来娶妻生子,岂不快哉。”
庄舟闻言不免揉揉额角,暗叹此人与江玖叶虽说说话方式不同,可这往人心上戳刀子的功力,确是一个不输一个。
闹剧既止,诸人也没理由再继续强留张府。江玖叶率先侧身,向庄舟与顾淮济道别,庄舟亦笑言道:“今日还得多谢姐姐两肋插刀。”
江玖叶摆摆手,正想让庄舟不必放在心上,却听得身后有人替她开口:“六姑娘确实得好好谢谢林夫人,但别忘了在下也贡献不少。”
听得他插科打诨,庄舟不免失笑,随后已粲然向三浦丘祖与江玖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