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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对。可她现在却又活生生地站在咱们眼前,可不是还魂重生。”
至于为何他们现下所经历诸事与梦境中全然不同:“有道是‘只恐烂柯人到,怕光阴、不与世间同’,世间神妙诡谲事数不胜数,天道不可测,子不语怪力乱神也。”
大抵从那时开始,顾淮济其实已经清楚,当日在敦胡王宫议政殿,若非陆觐崖出口唤他“五舅”,庄舟绝不会决意以他为引,向陆觐崖与孔慕茹施展报复。
但她确实也仅仅将他当做一个名分,并未利用他真心,有关顾国公时疫案的所有线索证据,俱是靠她独自观察揣摩,缜密布局,无声无息中扳赢一局。
她从狱中与哈坦依交好那时,便已在构思埋线,杀得对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以她心智能力,即使没有他在身旁,也定能大仇得报。
正因如此,他才放心,若有朝一日不幸撒手人寰,哪怕她将来身边之人武力智慧皆不算上乘,只要人品可靠,足矣。
怎料这番话彻底惹恼了庄舟,在得知他早就知道她是为向陆觐崖报复才找上他后,她更加气闷:“此事是我不对,我向将军道歉。可后来种种,将军难道还看不出来我心意如何吗?根本就是想借机推开我!”
“还有这个!”
将先前藏在袖中的庄恪来信砸在桌案之上,庄舟眼底猝地盈满泪珠:“将军是雍朝将领,对我五哥之举分外提防无错,可我又不是他一伙儿的,将军至于这般急着划清界限吗?”
顾淮济登时变了神色,知她是想左生出误会。
可惜庄舟却压根没给顾淮济解释机会,话毕即刻夺门而出,满腹气恼正好对上方才接了两个孩子回到将军府的狄尔与秋茗,想也不想便从马车处卸下马匹,策马扬鞭向巷口而去。
秋茗见状不免怔忪半秒,侧首震惊道:“庄六小姐还有这本事呢。”
“身为胡人女子,马术骑射,那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狄尔洋洋得意,却听秋茗摇头嘀咕道:“在我们雍朝,都说舞乐娱人才是胡女刻在骨子里的。我从前没见过妹妹你与庄六小姐,也跟他们想得别无二致。”
“嗯,呃,”狄尔也知胡姬在雍朝的名声从来算不上多好,否则她家公主也不会自入长安以来至今遭受那样多白眼闲话:“其实倒也,没说错。”
胡人天性烂漫,马背上长大,篝火旁烤肉,伴随鼓乐声欢腾起舞,确实姿态灵活生动。
长安城各大酒肆中也有不少陪酒胡姬,多以舞姿美色侍人,远比普通的花楼天地更具风情。
两人带着孩子往客房而去,庄舟却已纵马行至蕉城知府处勒住缰绳。
生气归生气,正事倒也不能不办。
三浦丘祖被捕入狱之事来得猝不及防又无比蹊跷,他这人虽说平素里吊儿郎当不着正形,却是个实打实的无所欲亦无所求,声色犬马于他而言哪能比得过睡觉喝酒更欢喜。
将马匹拴在马桩处,庄舟进不去知府,只好转身行入知府衙门对面茶楼。
蕉城不大,平素里她与顾淮济时常会来这家茶楼听人说书讲故事,早混了个脸熟,是以店小二一眼认出她,点头哈腰笑道:“哟,庄六小姐,今天这是一个人,顾将军没来?”
庄舟颔首,听得出说书先生正讲到《凌良传》第八回 ,忙递了几粒银锭给那小二:“来壶丹桂茶。”
《凌良传》这出话本从在长安那时,庄舟便不知被张家兄妹带着去听过多少遍,来了蕉城才知因着故事实在有趣,竟已传遍雍朝大江南北。
“话说那凌良为着搭救冯郎,不得不化用九尾狐术,将自己变作一个八旬老太,来到黑风荡处。”
话音戛然而止,众人皆不约而同噤声,静默等待说书先生继续开口。
端着茶盏尚未递至唇边的庄舟却是手心微颤。
凌良能够利用九尾狐术将自己化作一个八旬老太,那人族若想将他人相貌安在自己脸上,不也有易容术可学。
犹记长安城内首家巴蜀风味涮铜锅开张时,整个坊市人满为患,庄舟他们还是提前好几日得了小道消息,抢先定下位置方得以顺利入座。
蜀地喜食鲜辣麻爽,涮锅的同时还能欣赏蜀戏变脸绝活,惊得庄舟与张照霏硬是吃了一连三日火锅,方才过了那阵新鲜劲儿。
人人都说看见了三浦丘祖欲对江玖叶行不轨,但他们所见,却有可能不是真的三浦丘祖。
虽说不太情愿回府,奈何救人事急,庄舟还是再次返回府上,直往客房而去。
“秋茗,先前三浦先生约你家夫人前去后山小屋的拜帖可还在。”
秋茗正逗着两个孩子玩耍,闻言忙起身回应道:“回庄六小姐话,在是还在,就是刚刚被顾将军要去了。”
憋着脸色铁青去往书房,顾淮济抬首,对上庄舟不情不愿模样,立马放下手中拜帖,拄着拐杖向她而来。
“阿舟。”
不等她开口,顾淮济已将人猛地按进怀中,靠在她耳边低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