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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个陵墓都无处祭拜,姜凌更是心怀歉疚,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她还记得那日湖水冰凉,衣物沉重让她浮不上去,周围空旷无人,她以为无人来救她。
但是那破水而入的人将她带刺骨的湖水,而后她说了一句什么,但早已经记不清了。
十岁就敢下水救人,是何等的勇气。
只可惜天妒英才,听说还是个天资聪颖的,可惜。
这件事虽然让她放心不下,但姜凌眼前还有更棘手的。
宫里要给她赐婚,计南安她肯定是不能选,那就只有看齐家的那位。
不管怎么说,宫里终于同意让她留在京城,姜凌本应该高兴才对。
“齐家那位我好像见过,看起来还不错。”隋婷婷对着盘子里的点心挑挑拣拣,顺便跟姜凌说着皇帝即将给她赐婚的人。
隋婷婷几乎被母亲拉着相看了京城中好些公子,这她最熟悉了。
齐云候是皇帝母族,原先只是南方小州的一方府尹,皇帝登基以后调入京城,进官加爵,一跃成为京城新的高门贵府。
姜凌撑着脸,数着点心上的芝麻,神色淡然,“看起来不错?”
“嗯……”隋婷婷刚想说那肯定是不如计长淮的样貌,但想了想又换了个比喻,“大概也就是赵越温和一点的样子吧。”
姜凌想了想赵越的模样,冷清不近人情,不禁抖了抖。
原先皇兄在的时候,赵越也是被一些姑娘们说是仪表堂堂、气宇不凡,但那冷冰冰的模样变温和一点的?
姜凌想象不出来。
隋婷婷知道姜凌这人最看重样貌,连汤匙的花样都要精挑细选,驸马自然是要挑俊俏的。
“怎说也是皇帝母族,总归比计国公府强。”隋婷婷比量了一下,隋家和计国公府那是世仇,互相看不对眼,就是新晋侯府都比计家强,“让你见就看看呗。”
姜凌“唉”了一声,不仅可以留在京城,还能离计长淮远点,这应当是最好的选择了。
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过她还应下了太后让和清长公主办的赏梅宴。
姜凌的三皇姐,和清长公主是最爱花的人,即便是冬日办赏梅宴也将温室中的花朵搬到了院子中,数种月季在冬日绽放,娇艳欲滴。
这哪里是赏梅宴,分明就是赏月季。
院中架起了炉火让冰雪消融,在冬日院中也不寒冷。
“可听宫里说了,齐家大公子就是为你挑得驸马人选?”姜和清坐在院中的圈椅上,身旁立着两名俊俏的男子为她锤着肩。
京中早就习以为常,来做客的夫人们也都有所准备,见怪不怪了。
姜凌隔着花廊看向了远处的一群男子,齐云候大公子齐文宣就是那其中穿着白衣的那位。
确实如隋婷婷所说,仪表堂堂,是有些大家公子的气质。
“去,把公子们叫过来。”姜和清挥着手吩咐,懒洋洋地坐正。
太后让她办着赏梅宴,就是为了让姜凌看一眼那未婚夫婿,这看不看的倒也没什么区别,宫里有了意思总归是要嫁的。
一群公子穿过花廊到了女眷院中,这种赏梅宴总是免不了吟诗作对。
姜凌对这些倒是不太感兴趣,她向来不是那种有这种雅性的人,敷衍敷衍就过去了。
那齐文宣倒是看了她好几眼,吟诗也明里暗里向她送着赞许,一行人都知道宫里是什么意思。
以为这就是要成了,都低声笑着议论。
姜凌没多少感觉,按理说齐文宣的才学也算是拔尖的了,为人也无可挑剔。
但她就是觉得缺了些什么。
只是赏梅宴结束前,齐文宣找了个间隙到姜凌身旁,问道:“在下知晓殿下何事都要最好的,在下自知平庸,配不上殿下,但假以时日在下定能后来居上。”
姜凌微微一愣,不知是哪里让人看穿了,顿觉有些尴尬。
她笑着说:“公子何出此言,公子人品才学无可挑剔,已经是京中最出色的世家子弟,不用妄自菲薄。”
只是齐文宣勉强笑着,转身离去。
姜和清听说了这话以后,戳了姜凌的脑门一下,“傻妹妹,因为你之前看上的是计长淮。”
京里头能有几个状元,能有几个计长淮?
那齐文宣能不自卑吗?
虽说是皇帝母族,但就是个宗族亲缘,所以这才是候位,在朝中也没有重任,自然觉得配不上姜凌。
姜凌蔫坐在椅子上,她也没那个意思,现在搞得她好像要求甚高一样。
“嫁吗?”姜和清见她那一脸纠结的样子,叹着气问。
“还能不嫁?”姜凌皱眉。
姜和清拉过她的手,拍了拍,“你不是说你想留在京里?现在让你嫁了,怎么又不乐意了?”
“忽然要嫁人,有点别扭。”姜凌撇撇嘴。
姜和清明白了,这还是不想嫁。
“怎么想不开呢?驸马不重要,公主养几个面首很正常,一个不行换下一个。”
这世道,谁有钱有权谁说了算,没有说守着财富地位挨欺负的道理。
姜和清是不明白姜凌这有钱花不完的日子,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的。
看看她,现在不就是很快活?
“因为计长淮?”姜和清忽然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