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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无常,脸是黑的,看不见眼睛在哪,只有一张裂开的大嘴,冲着我笑,一笑都是在吐血,一团黑气在周圈缭绕。
白无常,肤白貌美,脸下巴尖尖的,如同蛇精,张嘴都是蛇杏子在吐,可是下半身没有蛇尾,和鬼一样有着一双白魂腿,而她是第一个开口的,“夫人,麻烦你让一让,收魂时间到。”
“不让,你们是不是收错了?胖二丫昨天就死了,你们今天又来,不合适吧。”
呜呜呜呜
屋内传来,胖婶一家的啼哭声。
白无常见我如此执着,便退后一步,两鬼差直接钻入地下。
我借着门缝,看到黑白无常从院子里钻出来,往屋内跳去。
呼呼
我耳边吹来一阵冷风,凉嗖嗖的,让我脖子一缩。
“哎哟,生意做不成喽,愚蠢的人类,还想通过幽婚瞒天过海。”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青浅绿瞳中带着一点血丝,蛇头上的龙角迎着天,蛇身盘成一团,前爪趴在地上,龙须随风飞舞。
全身的蛇鳞,在夜晚月光下,绿莹莹的光亮,参差彼伏。
白起走的那天,他直冲云霄,围绕着整个云空转圈圈,今天是化雪的日子,她应该从人间消失了,青浅的心情一定不好,所以我最好不能惹他,有话还是好好说。
“我不懂你的意思,能直接说不?冥王。”
哼
他吐了一口寒气,毒液洒在门墙上,很快一点点的被溶化。
我才看到胖二丫家中装饰,按理来说今日是幽婚,就算是幽婚,也要按习俗来,贴囍字白灯笼,树上挂纸折的金元宝和钱币,她家倒好,啥也没有做装饰的。
我进屋四处寻找他们,而他们全家都聚集在胖二丫闺房,闷头哭泣,推开门,我就见胖二丫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来到尸体身边,凑近一看,差点没吓死。
这尸体怎么会腐烂成这个样子,全身浮肿淤青,嘴唇都变形,五官突出,尤其那眼珠跟死鱼眼一样,瞪大。
这是死不瞑目啊!太过分了。
黑白无常就站在尸体旁边,用铁链套着尸体的脖子,一直拽一直拽。
我上前就要阻止,抱着胖二丫的尸体,当我镯子触碰铁链时候,立马断了。
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人,都看不见黑白无常,只有我,才能看到鬼差。
原本一只手的灵魂被拽出,链子断了以后,很快又缩回到尸体内,一阵风吹来。
我看向窗外,他蛇身正在缠着整栋小洋楼,瞳孔死死的盯着我。
“夫人,这家伙前几天找了一个算命先生算命,说她大期将至,唯有幽婚与死人结合,沾染死气,才能逃脱冥王的眼睛,不合天道,请你让一让”黑无常一开口说话,血就嘀嗒嘀嗒往外流。
“夫人,你被利用了”白无常吐着蛇杏子,黑漆漆的双眸,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王老汉家死了多年的儿子,都不曾搞一出幽婚,现在急的跟个猴一样,现在我明白了,他们都在利用我。
“你们别哭了!这幽魂,我不借了!爱找谁,找谁。”
我转身就走,谁料胖婶,一个劲的抱着我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在我裤子上。
“蛇女,不!许初七,看在咱们都是乡下人份上,和冥王求个情,听说你都是从地狱中逃出来的人,一定有办法,将我小女儿留在人间。”
谁知,我推开了胖婶的手。
我,是去过冥界没错,也见识过判官手中的生死簿。
生死搏记载着人的生与死,大限将至的时候,谁也没有办法改变命运,我自己都是被诅咒的人,被下塘关村民扔下海,死里逃生不可能再回冥界,那种鬼地方冒险。
一开始,你们就利用我,骗我。
如果这树洞房借出去了,活人和死人结婚,那是属于喜事,借丧不借喜,更何况是借尸还魂的喜事,还想借死人的死气,不可能的!
“对不起,我不是圣母,你们让我救人,可曾想过我需要你们救我的时候,人……在哪?”
当时,我是连同花轿一起扔下海的,海水浸
湿我的衣服,灌入我的耳鼻喉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又有谁,带头求放过我。
“可是,这……这也不是为了救赎嘛?别忘了,你们许家欠我们祖先一条命。”
“那是上一辈的事,关我屁事,今天本来就是办幽婚的,剩下的两万我不要了,三万就当给你女儿办白事。”
裤脚被死死的拽住,我抓着腰带,拔腿就跑,站在门外,等鬼差把魂带走。
半晌
黑白无常出来了,铁链拉着一具蓝色的鬼魂,胖二丫出门看到我的时候,还扬言说道,“许初七,你非要让我被冥王带走不可?你就等着遭报应吧!遭报应吧!”
遭报应?
我的报应多得很,已经数不清了,不建议再多一个。
吉时已到,真正的幽婚,才开始。
捡起地上的唢呐,我润了润嗓子,开始吹起丧曲,曲音传开到大街小巷每个胡同里。
青浅,飞上云空,看着站在棺材旁的我,“算你识趣,也不枉白起用命换你一时清闲,好生养着吧,过几天我还会来找你。”
‘还会来找你……。’
他,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