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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院子里呆着的都是当时本就在场的姑娘,大夫人是听了下人禀报后头过来的。
    为了避嫌,院子里只有姑娘家,旁的方家子孙虽也对这事好奇得不行,但都在外头等着。直到听到了这杀猪一般的嚎叫才赶紧赶过来。
    方家几个公子掰开徐肃的时候,大夫人的女儿已经被掐晕了,万幸还有一口子气。
    方家老太爷下了朝回来,刚进府中大门就听到了下人禀告,紧赶慢赶到了方筠瑶的寝房前,他的儿媳孙女都扑上前诉苦,把院子挡得严严实实的。
    方老爷子脾气本就算不得好,方筠瑶是方青廷唯一的遗孤,对老爷子来说意义自然不一般,当下把挡路的孙女们一手一个推到了一边,又是一片尖叫惊呼。
    老太爷推门进去,刺鼻的血气呛得他一惊。知道妇人生产之际不能见风,也顾不得避嫌,赶紧扭身关上了房门。
    屋子里只点了几根蜡,昏昏暗暗的弄得人更紧张,老太爷适应了一会儿才能看清东西。方筠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徐肃坐在床边跟她絮絮叨叨地说话。
    徐肃声音哽咽,在这境况下听来更觉悲痛。
    “瑶儿你别睡,你醒过来跟我说说话。”
    “你醒过来我带你回家。他们都欺负你,我对你好就够了。”
    “你快点醒过来,咱们一起回家。”
    老太爷听了两句忍不住眼角微湿。两个老嬷嬷默不作声地捧上一个布包,老太爷初初没明白过来,一时恍惚看了一眼,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看。
    包裹里的小童只有手掌大小,全身青紫,皮肤软趴趴的还没有长好,却已经能看出个人模样了。
    ——竟是个死胎!
    老嬷嬷凑近了些低声道:“是个男娃,五个月多还没成形,干生了两个时辰才生下来。”
    老太爷忍着惊恐又看了一眼,想到福薄早逝的儿子,浑浊的老泪从眼角流下,忍不住伸出手指碰了那小娃一下。触手只觉指尖冰凉,死气沉沉。
    他抹了一把眼泪,沉痛道:“送去祖坟好好安葬,该有的奠礼一样不能省。”
    另一个嬷嬷迟疑道:“这不合规矩……”毕竟祖祖辈辈都将这种夭折的孩童视为大凶,如何能入得祖坟?不光会破了风水,怕还会带来灾厄。
    老太爷怒道:“狗屁的规矩!好好安葬了。”
    老太爷又喊人去开了库房门,把他珍藏的几百年老山参取了出来,也没人敢说一句反对的话。
    大房的长子总算把宫里的太医请来了,妇科圣手赵太医今日不当值,也不知在什么地方。请来的是太医院院正和他的一位徒弟。这院正与方老太爷私交甚笃,听方家来请太医破例出宫看诊了。
    但确实来迟了一步,不过就算来早了也没有什么用。他看了眼取来的人参品相倒是极好,切了几根根须用来吊命足够了,便写了大补的药方和食补方子,让下人赶紧去煎药。
    方筠瑶刚及笄就跟着徐肃在边关颠沛流离,军队里头
    作者有话要说:  方筠瑶刚及笄就跟着徐肃在边关颠沛流离,军队里头都是大老粗,边城也没什么好大夫,第一胎怀孕该如何、坐月子该如何保养啊都是两眼一摸瞎,全凭自己摸索的。胎位不稳的时候便一路上京,这一番折腾又大大亏了身子。
    太医院院正言明,得好生将养上三月,要比坐月子还要严肃慎重才行。以后于子嗣会有颇多艰难,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不易。
    徐肃红着眼点头应了,大夫人也仔仔细细把需注意的事项记在脑中,生怕老爷子怪罪几个丫头。
    ☆、罚抄书
    方家的一场风波传不到宫里,长乐宫仍是一片安乐祥和。
    每年二月上旬,够了年岁的童子便要进入蒙学馆上启蒙课,像皓儿这样已经读完蒙学的孩子就要升至小学去学习四书五经六艺了。
    还有小半个月就要升学,蒙学馆的课已经讲完了,太傅无书可讲,琢磨着能来太学院念书的孩子许多都是世家子弟,差一些的是京官子女,至不济也是关系盘根错节的富商子弟。他们的身份注定要跟皇家有许多人情往来。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能早早地明白三纲五常就再好不过了。
    所以这几日,太傅先讲完了比较好理解的五常——仁义礼智信,小孩们都一知半解的听懂了,个别懂事早的已经有了些自己的理解,太傅十分欣慰。
    可今日讲到这三纲的时候,课堂上的许多小包子们就坐不住了。
    “君为臣纲”倒没什么可争议的。讲到“父为子纲”的时候,太傅习惯性地低头扫了一眼,却发现所有的孩子都在朝端彦世子那儿看。
    小世子皓儿下巴微昂,小脸绷得紧紧的,表情严肃极了。
    太傅心思电转间想到了这段时间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当下觉得这“父为子纲”讲也不是,不讲也不是。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避重就轻地往下讲了。
    谁知这些小孩儿们还不光对世子家的事知之甚详,连他们自己都对“父为子纲”这句话有许多疑惑。
    工部侍郎家的小儿子举起手来,率先发问道:“太傅大人,‘父为子纲’是说我爹每次打我的时候我都不能跑吗?那我会被他打死的!”
    一整个班的小包子们都齐唰唰点头,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屁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