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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熹拉着明珠往后疾退了两步,
三公子这才看清了眼前人是承熹公主,猛地打了个哆嗦,竟吓得后退了半步,似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东西。
承熹见他神色不对,颦眉问他:“怎的如此慌张?”
许清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低着头告了声罪,便匆匆离去了。
魏明珠看着相府三公子匆匆走远的背影,迟疑了一会儿,慢慢地红了脸。凑在公主耳边,压低了声音悄悄说:“承熹,你看他面色涨红,连脚步都不稳当了……他不会被下药了吧……”
“什么?”承熹听得一头雾水——下药?下什么药?
明珠“哎呀”了一声,双手捂着脸小声道:“就是话本子里……那种……那种药……”
“……什么?”承熹仍是不明所以。
魏明珠捂着脸小声絮叨:“就是据说吃了就欲♂火焚身的那种……春♂药……哎哎别打别打,我就随便瞟了一眼……我没看那话本子……我没看完,我说真的……”
重润郡主出来的时候神清气爽,衣服整整齐齐的,面上的笑却掩也掩不住,连声骂了好几声“呆子”,似有女儿娇嗔之意。
“放浪形骸!”,魏明珠心中暗骂了一句,眼中却没忍住心事,好奇极了:方才重润到底跟三公子说什么了?
重润刚坐下没多久,只听“笃笃笃”又有人叩响了雅间门上木格,重润笑笑,起身又去旁边的雅间会客了。
赏花宴那日人多眼杂,重润怕惹人怀疑,便把该说的话都留到了今日。如今在承熹公主眼皮子底下与多位世家公子相谈,任谁也不能对她有所怀疑。
魏明珠瞪大了眼,从那门缝瞅了一眼,见来人是兵部侍郎长子,表情惊异说话都结巴了:“还不止一个!她、她、她……她来京城是选妃的吗!”
反反复复,不到两个时辰足足来了五位。想来重润与几位公子都约在了不同时辰,前后错开了一刻钟。若真是一水的五位俊秀男儿坐在她面前,任她挑拣,那还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女儿家这做派……确实放浪了些。只是重润毕竟不是自家人,承熹虽是她的表姐,却才刚认识不久,也不好说她。又看重润面上笑盈盈的,想来心中已有了成算。
这日陆续来的五位公子中,头一个是相府三公子,后头的四个有兵部侍郎长子、鸿胪寺卿孙儿、光禄寺卿的长子,还有忠义侯府嫡次子。
都是世家出身,学识修养自是不必说。只是其中两位公子的相貌委实差了些,连五官端正都够不上,就连公主这样一向看重内在的,也忍不住忧心他俩未来孩儿的相貌。
如此一来,连承熹都有些好奇了——也不知重润给自己挑未来郡马,到底是看重什么呢?
没过几日,鸿胪寺卿的孙儿和忠义公府嫡次子便跟在了重润身后,日日游玩赏景寸步不离,做起了护花使者。
至于剩下三位,想来是被重润的做派吓到了。连先前与重润相谈甚欢的相府三公子许清鉴,这几日也再未出现在重润面前。
只是如此一来,这京城游玩三人行算是打住于此了。毕竟先前她们三个姑娘,做了男子装扮带上护卫上街去玩也算合宜,如今重润后头都跟了两个心仪她的男儿,这要是还走在一块儿,怕是得惹人非议。
作者有话说:
1.重润不是花痴,请来的五个人都是两朝老臣家的年轻公子,猜猜她说了什么让相府三公子那么害怕?
2.重润确实是反派,大反派的先头兵。
☆、江家
一辆双骑单辕马车吱呀前行,行过青龙大街,行过最繁华的秀水街,承熹掀开触手柔滑的云锦帘,透过水曲柳的窗格朝外看去。长了青苔的石板路平整铺地,被昨日的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似透了光似的。
承熹心中更慌了,只觉自己连交握的双手都在发抖。
——很快,就要到江家大宅了。那日在百戏区见到了江家祖父,应下过两日要上门拜访,今日这便应约前来了。
江俨正驾着车,承熹伸手指戳了戳他的背,低声唤了一声“江俨”。他回头便见公主打开了前车门,探了头出来,连忙勒马靠边停下。
“公主,可有事?”
江俨回身去看,只见公主端坐在铺了软垫的车座上,神情严肃地看着他。面上神色和坐姿动作都紧绷绷的,双手中紧紧攥着一只茶杯,连杯中余茶晃晃悠悠洒到了手背上都浑然不觉。
承熹深吸口气,声音比平日低弱两分,又唤了他一声“江俨”,慢吞吞问道:“今天……必须要去吗?”
江俨看着她,见她正襟危坐,手指却攥得紧紧的。他心中明白,这是公主紧张时才有的动作。他轻声问:“公主不想去吗?”
承熹摇摇头说“不是”。不是不想去,她想去的,可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没个着落。
拐过这条小巷,就要到江家了。
那些……是江俨的家人。他们每个人都知道江俨多年未娶妻,是因为自己误了他,会不会心有怨怪?那日她见到江家祖父,只慌里慌张行了一礼,甚至忘了问好,他会不会对自己心生不满?
还有江俨的小妹,甚至被她当作江俨的心上人,被她误会了这许多年……
江俨微微笑了,温声安抚道:“公主若是不想去,我们回宫便是。日后公主想去了,再去也不迟。”话落就要驾马返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