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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
朝中的大臣换了一茬又一茬,世道都变了。
赵桓像在自己府中一样,从善如流地在榻侧坐下,拿起赵棠的手来摆弄。
这手纤纤玉指,肌肤雪白。他也白,两相对比,赵棠比他白得多。无力的手,软乎乎,又沉甸甸。他又是掂量,又是摸,觉得很好摸。
他的动作,赵棠不是没感觉。她有感觉,就是动弹不得。她想着赵桓原来就是这样的吗?他以前,可从未跟她笑过,更别说这么自来熟,与她触碰了。
一旁为她沐发的侍女们什么都看不见,埋头为她洗发。
赵桓仿佛后知后觉,看她睁着眼,像生气又不像生气的样子,不由道:“我既来探望你,定是要好好看清楚的。只是男女有别,不好看你别处恢复地如何,只能看看你的手。阿棠,你这手倒是跟以前大不同。”
说着,他还用力捏了一把。疼得她蹙起眉头,他才低声笑道:“你还记不记得七八岁时,打我巴掌的事?”
赵棠一怔。
她不答,赵桓就帮她回忆:“那时候我背不来书,父皇要罚我,偏偏是让你来打我。那一巴掌下来,我就想不愧是我的妹妹,真痛,你晓得我痛的几日没敢洗脸吗?阿棠,你以前不像个小姑娘家家,倒像是豪门世家的凶仆,仗着主人在,胆儿也肥,坏事没少帮着做吧?如今主子没了,躺了这些年,手都生疏了吧?摸着这手都没那时的劲了。可惜可叹!”
一番话说地阴阳怪气,赵桓的神色还带着点幸灾乐祸。
看他这样,赵棠像泄了气的球,无声道:“不是主子,是父皇。”
“那是你一人的父皇!”赵桓又捏她,这次捏的更狠。
他其实还说少了,当日打在他脸上的根本不是一巴掌,而是无数个巴掌。
皇子公主们一起在宫学念书,庆元帝却摆驾前来亲自抽背,背不下就罚。那日庆元帝心情不好,正好赵桓撞上来了,庆元帝就叫赵棠:“你来掌他的嘴。”
赵桓不得宠,但也是她皇兄,赵棠当时站着没动。
“怎么,父皇的话也不听了?”庆元帝站在堂上,平日吹鼻子瞪眼讲课的老师们垂手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父皇就那么笑着看她,“有错当罚,来日你背不下,我就让他打你的嘴。”
庆元帝容不得拒绝,所言就是命令。赵棠不能说不,只能服从。
第一个巴掌下去,还是轻柔的。
庆元帝冷呵出声,让她继续:“你这是什么劲?谁教的你软弱无力,再这样,大伙儿就给你们作陪!”
作陪的意思,就是要一起看了。掌嘴有什么好看的?赵棠被逼如此,只能用全力。每日牛乳羊乳人乳养着她,赵棠整个白胖,还是诸皇子公主中身子最结实的,甚至比同龄的赵桓还要高半个头。
七八岁的手,打在七八岁的脸上,一声又一声……
那日的学堂很静,正是斜阳西下的时辰,暖黄的光照着一半的他,另一半陷在阴影中。
赵棠不想打,又想尽快结束。那道光明明是照着他,却把她也撕扯成两半。
在那一片光一片阴影中,赵桓就忍着,那双淡色的眼被夕阳照得发亮发红了,他不求饶,就看着她。
看着她欺凌他。
那时学堂都是人,皇子公主们、各个侍读陪读、宫人们、老师们……他们或默默地看,或默默地低头。
那天就像噩梦。
还是三公主赵嫒吓得哭出声,庆元帝才让停。
回忆此事并不好受,赵桓明显也想起来,笑意都淡了:“早知道我就求饶了,早求饶早结束。不过阿棠,你怎么不求饶?你若是求他,说不定我就不会被打了。”
过去的事,做都做了,赵棠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赵桓也没想听她的答案。他又把心思放在赵棠的手上,这手又软又滑没什么力道,他细细分析:“你这手,倒是适合入画。我府上养了好些倭国的画师,有的专门在人身上作画。不用笔,却用针在人皮上一点点地戳,一遍遍勾形勾线,再以染料浸染。画幅大的,纹上数月或者一两年,这么纹在身上,数十年都洗不掉……画师不好找,一张适合的皮亦难得。阿棠,你倒是长了身好皮。那日受了那么重的伤,多亏那么多膏药养着,生生消去那些疤痕,看着极好。”
他记恨就记恨,惦记她的皮作甚?赵棠闭上眼,平复着呼吸:“那你不如打我,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