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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果树也成熟了,红橙橙的柿子,挂满枝头的香梨……
夏竹春月鲜少出府,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安谧舒适,仿佛世外桃源。
路边水塘上浮着一片大白鹅,密密麻麻,一只只耷拉着脑袋靠在一起。
正这么看着,她们又隐隐听到一阵阵男子叫吼声。
吼声此起彼伏。
见赵棠看过来,魏峥道:“殿下,是侍卫在后山操练,您要过去吗?”
“不必走近,远看就是了。”
魏峥颔首,驱马在前带路,直至一处高地才停下。
此处的视野很好,看得到远方层峦的山野浅云,下面的操练场也一目了然。
跑步的,扛沙包跳跃的,近身搏斗的,练剑的……一个个威武凶猛。
吼也不是随口叫,是口令。
夏竹春月从未接触过外殿的侍卫,乍然看到下面的青年男子,光着膀子热汗淋漓,生机盎然。
一时都羞红了脸。
马车内,赵棠一张玉面亦微微泛红。她与夏竹春月不同,并非害羞,而是隐隐地兴奋——下面的操练场,远不止两三百人。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赵棠从前有几个月看过楚王练兵,勉强算半个内行,自然看出下面操练的侍卫基本功极扎实。
“日常操练有好几个教头盯着训,格外突出的会拎出来相互比。”魏峥解释道。
城中长公主府不能没有侍卫长,所以每次的胜者都能在轮值时担任侍卫长一职。这是考察磨炼,也算奖励。
封地的府邸距离操练场有一段距离。
容嬷嬷早得了消息,自长公主的车驾进府后,她就一直快步随车。马车一路往里走,偶尔能听到远远近近的练琴声跳舞声……
因为行动不便,赵棠就坐在大殿之上,问容嬷嬷一些琐事。
过去这七年,赵棠不见醒,所养的那些谋士跟能人异士渐渐看不到希望,就陆续出走各寻出路了,留下来的不足十之一二。还有三两个在附近的白鹿书院教书,偶尔会回来住住,还有五六人则对农事感兴趣,开了块地一起培育良种,或者种田种果树,农闲时偶尔闭门著书。
乐奴舞姬们却因为是奴婢身份,不得自由,所以出走无门。监管他们的就是容嬷嬷,一张长脸,不怎么笑,却并不是绝情无理的人。乐奴舞姬到了年纪,互相看对眼的就可以成婚生儿育女。不远的偏殿,是专门划给小童活动的范围。
她汇报时,座上的长公主便细细听,倒是没有不悦。
问完说完,容嬷嬷又屈身试问:“殿下可要人奏琴?”
长公主自己不弹琴,但有段时间却喜欢琴声琴曲,甚至宠爱过一个少年琴师。当年为那少年琴奴请来的名师,有两个还住在这里,闲暇时会教导乐奴,互相切磋琴技。
容嬷嬷突然问起奏琴,赵棠却是一愣。城内的府邸没有乐奴舞姬,赵棠又不能动,所以这段时日她在府中过的很单调。
因此,容嬷嬷一说,倒是勾起赵棠听曲看舞的瘾了:“不只是听琴,其他人若是有拿手的歌舞,尽可以发挥所长。”
这是让他们做主的意思了。
容嬷嬷一听,忙应声下去安排。
长公主殿下昏迷不醒,所以这府邸几年都没有添新的乐奴舞姬,所幸原先的那些琴奴歌舞姬也够使。本来学乐学舞都是自小练起,除去那些小童,其他小半是十来岁,剩余是二十来岁。二十来岁的舞姬在各府是少见的,毕竟不算特别年轻,但也不至于年老色衰。
学了那么多年的艺,乍听长公主过来,一时间,众人都隐隐心动。毕竟在城外无声无息过着,那些成婚乐于安逸者就算了,可有些成婚了其实不甘,未成婚的亦对外边充满向往。
对这些人的想法,容嬷嬷一清二楚。身为奴困于此,并非没有野心。
有一身技艺,有所长,自然想一举成名天下知。
若是能得到长公主称赞,此生所愿就彻底稳妥了。
因此,有人巴巴地来,在容嬷嬷这里讨巧,想要得到在长公主跟前露脸的机会。
容嬷嬷却不看任何人的面子,按往日留意的点了两个歌舞,两个琴曲。点完了,她还不忘发话敲打他们:“殿下今日来,未必以后就不会来。我点这四支,是因为他们平日勤练用心,你们都有目共睹。若是他们在殿下跟前失误,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因此,你们也不必灰心懈怠,练地好,下次就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