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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论已定,她只消知道赵熙不会被轻轻放过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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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赵桓被召去楚王府。
楚王楚源早年一直带领西北军,近年重伤反复,才回了皇城长住。
这些年,他不外出不进宫不上朝,从未离开过楚王府,也鲜少见外客。
赵桓至少有两年没见过这位王叔。
赵国王朝唯一的异姓王,生而为王,死可入皇陵,与赵国皇室同起同坐。
手握西北军,一直是军心所在。
楚王府常年有重兵把守。
赵桓由军卫引着一路往前,发现这王府还是跟过去没什么两样。楚源喜石雕制品,屋檐墙壁,凳椅台桌床,甚至假山池塘,所走的路,无一不是这般的石头物件。
回廊以外,许多石雕连方向都不曾变过。
身前身后的军卫提着朴素无华的琉璃灯,路上除了外头的风声树叶声,就是他们铠甲摩擦声,各自脚步声。
这些军卫唯军令是从,将人带到就是,就算客人问话,他们也不会作答,所以赵桓并没有试图问话知道什么。
回廊数层,他却在差不多到议事殿时,与陈淮汜碰上了。
陈淮汜与他不同,身前身后都没有军卫,琉璃灯都没提,只有走近了,才看清是他。
穿着长衫素服,身形高大,闲庭信步一般。
赵桓倒是意外:“陈大人也在啊。”
见到赵桓,陈淮汜却只冷淡微点头,就与他们这一行人擦身而过了。
这些军卫似石头,不行礼不问安,仿佛没看到陈淮汜,由着他走了。
走了几步,赵桓忽然顿住脚步。他往后看了看,就只看到那走远的白影子。
按理说,陈淮汜来此并不意外,毕竟他能迅速在朝上站稳脚跟,有楚王的一份力。
可又隐隐听了点风声,说陈淮汜与楚王并不和。
听闻楚王重伤,是因陈淮汜之故。
楚王于前线死战,陈淮汜的援军姗姗来迟。
楚王在楚王府常年不出,并不是什么重伤难愈,实被陈淮汜派兵所囚。
楚王为陈淮汜所控,西北军已入摄政王之手。
……
赵桓不知这些传闻真假,毕竟没人敢问,更没人敢查。
可陈淮汜在这楚王府的地位,也确实太过超然了。
楚源手里有兵有将,那些兵将在楚王府走动,亦不会只有单独一人,势必会有其他兵士相伴。
赵桓站着许久不动,前后的军卫没说话,只是以目光催促。
赵桓与其中一年轻军卫对视,道:“见陈大人在此,确实意外。陈大人常来楚王府?”
军卫却没回答,低下头去。
赵桓笑了,原来陈淮汜并不常来。
楚源不在议事殿,而是在一处没有挂牌匾的房子里。
地上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石料,仅有的那张白玉石桌上放着一块长形大石。楚源身着玄服棉袍,跟前系石匠都穿的隔绝灰尘粉末的围布。
他拿着刻刀,正专心致志雕一个女子。
女子上身已雕刻好,衣裳已上色。
她梳着堕马髻,发丝乌黑,头上有钗。
楚源主要是刻她的脸。
五官已有雏形,目前正在细化。
赵桓只看了一眼,就禁不住去看第二眼第三眼。
他止不住看这个石雕的女子……
40. 牵涉 石雕
楚源认真琢磨着石雕女子, 眼抬都不抬,仿佛没发现有人进来了。
不便打扰,赵桓就不说话。
楚源的手法很熟练, 但却不敢下重手去刻那五官,只在那里小心翼翼细磨慢凿。
楚源与先帝同辈, 年纪也差不多,许是在西北呆太久, 他比同龄的皇室叔伯显得老态许多。可到底是武将,就算双鬓斑白,头脸带着旧伤疤, 他的眸眼依旧坚毅有神。
很难相信, 那个统领西北军, 器宇轩昂的楚王, 竟会在府邸套一身围布, 如石匠般雕刻一个女子的面容。
屋内只有刻刀在石之声,不知过了多久,楚源才收刀, 站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