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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凡歌心疼地伸手去摸他的脸,“阿沧……”
权薄沧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让她靠在床背上,“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休息,调养身心。”
他不让看,颂凡歌也就垂眸不去看他,“我没受伤,不要担心我。”
她看得见他眼里的憔悴,还有一身的无力感,她全都能感知到。
这些疲惫从何而来,除了她出事,她想不到第二个事件。
“你看我像是担心你的样子?”
权薄沧笑出声来,“今天刚送到庄园的西装,一个月前刚得奖的设计师成名后的首作,纯手工,我欣赏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担心这些。”
她发现他贫嘴还行,撒谎的技术是真不好。
“哦。”颂凡歌应了声,想着怎么让他去休息,“要不你……”
“饿了?饭菜备好了,我让你推进来,马上来。”
权薄沧打断她,大踏步往外走。
不知道为什么,颂凡歌在他背影里看到了逃的感觉。
这是一家上好的私人疗养院,这一层全都是权薄沧的人,除了基本的人员外,其余要用的人都是庄园里调遣过来的。
颂凡歌看着熟悉的女佣和营养师推进来饭菜,再看看门口,老半天不见权薄沧进来。
“沧爷去哪了?”
营养师吩咐女佣将饭菜摆在桌上,听见颂凡歌的问题,很恭敬地转过来。
“沧爷说他去洗手间了。”
回来去洗手间不是更近吗?
颂凡歌愣愣地看着病房,这房间很大,虽然装潢很素,但除了颜色,这跟个豪华套房一样,一应俱全,连餐桌都是高级材料。
饭菜上了桌,都是颂凡歌喜欢吃的。
女佣过来打算扶她过去,颂凡歌摆了摆手,自己磨磨蹭蹭下了床。
她又没受伤,那些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就是受了点刺激,不碍事。
颂凡歌在餐桌边坐下,手里拿着筷子,对着门口望眼欲穿,约莫五分钟,权薄沧才匆匆忙忙跑进来。
“怎么不动筷子?”
权薄沧在她对面坐下,许是想到了她在等自己,“饿了就要吃,不要为了别人饿着自己。”
“就是想等你嘛。”颂凡歌咬着筷子嘟囔。
“颂凡歌,没人值得你饿着肚子等。”
颂凡歌猛地看向他,这话太熟悉了。
——“颂凡歌,在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你拿命去冒险。”
“你……”颂凡歌的话卡在喉咙。
他应该不知道她是重生的吧,若是知道了……
她作天作地,用自杀威胁他,逼他离婚逼他不准靠近自己……
颂凡歌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她吃得不快,细嚼慢咽,细细想来,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权薄沧给她夹菜,又将一份牛排切细了给她,两人吃饭没什么讲究,中餐西餐都有。
看着权薄沧细心地操作的模样,颂凡歌心里暖了暖。
“不吃饭,看我能饱?”权薄沧用叉子送了块牛排到她嘴边。
不会的,他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他不会这么淡定,他应该会抛下她,愤怒地想要掐死她才对。
这么安慰自己,颂凡歌心态渐渐平和,轻轻咬过牛排,“好吃。”
她左手垂下,暗暗用力掐着大腿。
她痛恨自己这副自私的模样,可她一想到权薄沧知道真相后会离她而去她就痛的不能呼吸。
阿沧,有一天你知道真相,会恨我吧……
期间她无意间瞟了他一眼,这一看,她发现他脸上的粉又厚了一层。
想到他平时连面膜都不喜欢敷,说那东西黏黏糊糊的,如今居然连粉底液都用上了。
颂凡歌眨了眨眼,这才抑制了眼睛的酸,她不动声色地给他夹菜。
他不挑,她就挑她喜欢的给他,还打算起身去给他倒水。
权薄沧一把拉住她手腕,“想喝水?”
不想,想给你倒。
权薄沧和颂凡歌吃饭的时候是不允许别人在旁边的,这时候病房里没有人,权薄沧让她坐下,起身去给她倒水。
颂凡歌手里握着水杯,怎么也喝不下去。
“加糖吗?”权薄沧问。
颂凡歌抬眸看他,“吃了饭,你陪我睡一觉好吗?我一个人睡觉害怕。”
这理由是她随便扯的,她想让他休息。
权薄沧眸子深了深,心里刺痛一下,压抑的某种情绪一闪而过,随后揉了揉她脑袋。
“怕什么,我陪着,想睡多久睡多久。”
饭后颂凡歌做了检查,也进行了心理疏导。
许是颂凡歌出事的缘故,祁明朗给她做疏导的时候没吊儿郎当的,正经得不像他自己。
为了不影响病人的回答,医生没让权薄沧进去。
颂凡歌结束后出来,看到他手里拿着上一轮检查的结果单,权薄沧还在看,像是能看出花一样。
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笑,“没事了,医生说我身体健康吃嘛嘛香,回去睡觉!”
“走吧。”
权薄沧手里还握着她上一个检测的报告单,将报告单卷起来放到口袋里,伸手搂着她。
这一层偶尔有其他的病人来检查,来往的护士也很多,有的会低头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