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页
而此时上山的路程,也不过是堪堪过了一大半,后面还要负重再回来,谭鹏鹏忍不住悲观的想,自己果然还是太过想当然了吗?
老师在他来之前也已经劝说过他很多次,他身体不好,学校的日常训练都很难坚持下来,更何况是这样的队伍选拔。
只是他可能还是终究妄想着,是不是这里的人,也会和学校的老师领导们一样,因为他在通讯领域上还算不错的天赋,而破格允许他的加入。而他也一定会努力跟着训练,再也不会用以前身体不好的理由当幌子了。
许多多最终还是抵不过心软,小步跑到谭鹏鹏身边,于他同样的频率向前跑着,只是呼吸间,谭鹏鹏的粗重声响更加明显,许多多的平稳就显得有些过于格格不入。
伸出小手拍拍谭鹏鹏,许多多以他能听到,又不会引起周围人注意的声音大小道,“谭鹏鹏,你剩下的负重我来帮你背吧!你这么下去估计坚持不到回去的,你知道不”,说这话时,许多多还是轻松的步伐,呼吸均匀,只是细听之下比平时略微加重了一些而已,和谭鹏鹏此时的情况是天壤地别。
其实过来之前,许多多不是没想过谭鹏鹏为什么没像之前想的那样退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情况,但他却还是来了。让人忍不住想起不撞南墙不回头,或者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典故,是就算明知道不行,还是要尽最后的努力尝试么?她又猜想。
但是当到了谭鹏鹏身边这一刻,近距离听着那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声,那仿佛身体其实早已无法负荷,却仍用尽最后一点余力坚持的样子。
许多多想起了她曾经第一次参加全球争霸赛的最后一站上,那个人很强,她没多久就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可是她许多多又不是没遇到过比自己强的对手,大不了打趴了再爬起来就是了。
就像小时候每每跟她对战,都将她打到浑身都疼的师傅杜斌一样,她还不是一天天的就那样爬起来然后追上了师傅的步伐。
但是直到最后,许多多知道,不一样,真的不一样。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师父总让她出去参加各种比赛,面对各种对手。
因为真的有一种对手,他真的会完全打失了你的信心,将你完全踩在脚下般戏耍,就像玩一个简单的游戏般,当所有人眼中他只是将她踩到脚下时,只有许多多听到的邪恶声音,伴随着碾压在少女柔软上的脚上恶意摩擦。
那时候她真的觉得耻辱过愤怒过,甚至想过偷偷杀了他,但是她骨子里的高傲不容许她低下她高贵的头颅,也并不想别人知道她内心的狼狈,所以她匆忙的选择了回家,然后她谁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更加投入训练。
她想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把这天丢失的尊严再全部一片片的找回来。
在那之后,她以为她会忘记,而她也真的在后来很久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想起来过。因为她是有很多人爱着的,身边那么多一直陪伴着她的人,她不需要为了一个肆意践踏别人的人而不快乐,也不需要让这样的人留在她的人生记忆中。
直到一年前,她第一次站上全球武道大会的时候,看到那个人的时候,许多多是兴奋的。而最终她也没有辜负自己几年来的努力进步,那个人终于反过来被她碾压在脚下了,只是这次许多多不会像之前那么心软了,她不小心的废了他的筋脉。
这一刻许多多只觉得她似乎是理解了谭鹏鹏的,他其实并不是不想坚持的。
而谭鹏鹏自然是听到了许多多这番话的,其实他之前也一直是关注着许多多的情况的,本来是想着出于同校学长,对于女孩子的照顾。
但是没想到的是,会看到那些,就连许多多之前一进来就双眼似散发光芒般有趣的看着丛林中的动物和植物,跃跃欲试的好像要冲出去与之一起的样子,他也是注意到了的。
只是他想不明白,明明这个女孩看着比他还要瘦,看着也是细胳膊细腿的,还背着三十公斤的负重,怎么就能跟没事人一般,还能有这样的心情东张希望,仿佛就是出来踏春呢?她是真的不感觉到累么?
直到后来他真的非常非常累了,然后再也没有力气去注视别人的情况时,许多多还是不急不喘的盯着奔跑远走的动物似是觉得可惜,不知是可惜他们跑走了不能看到了,还是可惜不能和他们一起玩耍。
只是最后谭鹏鹏都没想过,其实许多多开始只是在看哪只兔子或者野鸡体型矫健肉质肥美,然后等小动物跑走时,又可惜的是今天不能动手,恐怕没机会吃到它们了。
但是这些谭鹏鹏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了,负重十五公斤跑到半山腰已经是他在极力坚持的结果了,这片山脉确实不高,但是地域却算广阔,跑着跑着只觉得老远都看不到头似的。
呼哧呼哧,伴随着粗重的喘气声,谭鹏鹏用力的抹一把头上渗出的大滴大滴的汗珠,明明是四月份的春季,C市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他却因为跑动的这二十分钟而热到全身每个毛孔都张开。又是呼哧呼哧,许多多才听到谭鹏鹏吐出有些破裂的一句,“你”,呼哧,“你还”,呼哧“扛得动吗?”,这是谭鹏鹏有些担心的问题。
即使许多多此时的状态真的好的不能再好,甚至面色如常比旁边扛着四十五公斤负重的金焕好了很多倍,他当然不好意思再让金焕帮他扛剩下的负重了,金焕此时状态虽然还好,但是明显已经也有些吃力,这次的选拔是他的优势和机会,他也很有希望通过这次考核,不能因为帮助他而错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