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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快睡吧。”
姜软玉平生,从未这般耐着性子去诓哄过一个男人。
还是个,此时此刻乖如幼童的男人。
天快亮的时候,不用姜软玉唤醒容弘,守在暗处的两名暗卫已主动叩门,叫走了容弘。
容弘临走前,看着靠在美人榻上,睡得比自己还死的姜软玉,不禁露出无奈宠溺的笑。
他俯身,在姜软玉的额间,蜻蜓点水的留下一吻,然后他站直身子,转过身去,看向身后的两名暗卫。
脸上留恋儿女情长的柔情已瞬间褪去,只剩清冷淡漠的一张脸。
“看好姜小姐,你们知道她将来是要作你们主母的人,勿要怠慢!”他淡淡吩咐道。
两名暗卫揖手躬身,齐声道:“是,主上!”
容弘的马车抵达容府门前时,天色已近大亮,他刚下马车,就看到慎芙茹的马车竟也刚好停稳在门前。
清映一见容弘,连忙对其见礼,然后她上前将马车帘子掀开,迎慎芙茹下来。
慎芙茹见容弘还是昨日里那身衣服,显然是才从外面回来,不禁一愣。
她走上前,跟容弘互见礼后,便开口问道:“你昨夜去哪里了?”
容弘朝她淡淡一笑,面色不改地回道:“才从宫里回来,先前耽搁了数日,案牍堆积过甚。”
慎芙茹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容弘与慎芙茹一道朝府门走去,刚走到门口,慎芙茹突然停下脚步,容弘见此,也跟着停下。
“怎么了,芙茹?”容弘关切问道。
慎芙茹犹豫道:“你……会不会怪我?”
“为何这么问?”容弘不解。
“你此次受灾入狱,我父亲却……”慎芙茹面露愧疚之色。
容弘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你父亲此次置身事外是对的,我若是他的话,也会跟他做出一样的决定。”
慎芙茹微怔。
容弘抬步继续朝府内行去,边走边继续道:“上次私屯铁石一事,本就已让皇上对你父亲心生嫌隙,若此次他再为我强出头,顶撞了皇上,得不偿失。
“还有,你可别忘了,北平王现在可是被皇上下了旨,至死都不准再踏离幽州半步,他就算真的有心帮我,也是有心无力。
“所以我能理解他,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介怀的。”
与他并肩而行的慎芙茹听完容弘这番话后,终是松下一口气,同时心里也极是赞许容弘心胸宽广、明事理的秉性。
对容弘,便也越发心悦。
“对了,”慎芙茹想起一事,“这次夏公子算是帮了大忙,他现在还在姜府吧,不如以我二人的名义,设宴邀她来府中一聚,以表谢意,你看如何?”
容弘停下脚步,道:“他可能不会来。”
“为何?”
容弘看向慎芙茹:“此次风波根本上是因他而起,他在德阳殿上做的一切,本是他应做之事,他自己定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我猜他不会接受你的邀约。”
慎芙茹不答。
虽然容弘说的的确在理,但她并不完全认同他的话。
慎芙茹很快便告辞离去,容弘站在院中,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半晌都一动不动。
商鱼见此,走上前,小心问道:“小公子,您怎么了?”
容弘缓缓回头,摇了下头,道:“没事。”
他想了想,对商鱼吩咐道:“你让尘鸳再拨一批暗卫,立刻前往朱幽院保护姜小姐。”
商鱼愣住:“……是。”犹豫间,他忍不住问道,“您真的决定好了选姜小姐吗?”
容弘沉默了下,答道:“是。”
“那扶远翁主她……”
容弘目光幽远,看着前方廊庑,缓声回道:“我能为她做的,也仅是尽少的去利用她了。”
只有这样,才能将对她的伤害降至最低,也算是偿还些许她对他所付出的真心。
回到自己府邸的慎芙茹最后还是只以自己的名义给宿在姜府的夏允递了封请帖,结果正如容弘所料,夏允拒了。
连拒绝的理由都跟容弘说的一般无二。
慎芙茹听前来回禀的下人传完话后,不由暗惊容弘揣摩人心之准。
姜府上,刚拒了慎芙茹邀约的姜软玉,正指使着怀安暗中去各处搜罗来跟前朝大胤皇室、大胤显家相关的记事竹简。
怀安出门近三个时辰,才满头大汗地回来。
因为前朝大胤是当今天子最忌讳之事,所以主仆俩不敢大张旗鼓,都是偷偷摸摸进行的。
不管是搜罗这些竹简,还是再把它们带回府中细阅,每个步骤都十分小心翼翼。
姜软玉把自己藏在被窝里,边翻阅着记载有容弘的父母及其家族的竹简,边任由思绪无边散漫地追溯回那段残破不堪的岁月。
竹简上的内容明明跟她毫无相关,离得甚是遥远,可姜软玉却又觉得与她隔得很近。
姜软玉指尖触及略显斑驳的竹简上每一个模糊或清晰的文字,仿佛是在透过凉竹之背,缓缓开启尘封的远久记忆。
所谓爱屋及乌,许就是这个道理。
因为欢喜容弘,所以便欢喜与之相关的一切人事。
就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