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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全买下来。
朝廷并无官船,等他们再重新造出一艘能装载足够人马追踪容弘等人出海的船只时,或沿途通知各州郡县缉拿容弘等人,又或者派兵甚至派出影卫走陆路一路赶过去时,容弘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在他们毫无察觉地情况下按时抵达荆州江夏郡西陵县,当然,这是后话了。
当前,站在渡口边的傅子晋已褪下一身盔甲,他穿着朴素的黑色锦衣,但右手袖上却多了一根白麻布条。
靠近傅子晋的几名禁卫军目光时不时地从上面一扫而过,然后心照不宣地互看彼此一眼。
傅子晋从今日起便要披麻戴孝,因为傅蔺死了,死于和容听那终结一战中。
傅子晋在对上容弘之前,便已经得知傅蔺之死。
他后面之所以放行容弘等人离开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也是因为心中明了此次捕杀容弘的计划已近破局,大势已去矣。
容弘虽逃走了,但容听还在城中,所以傅子晋忍住丧父之痛,已下令继续封锁城门,并加固城门守卫,誓要抓住容听并杀之,以为父报仇!
军队已渐次退离而去,傅子晋依然负手站立在江边,沉默不语。
四下此时已全黑,只一禁卫军提着一盏灯笼站在傅子晋身侧为其照亮,身侧有人缓缓靠近,傅子晋神情顿时警觉,猛然朝那个方向看去。
“鸾轻……”傅子晋有些诧异地看向自黑暗中逐渐走近,显出身形的人。
傅子晋注意到她手中提着一张弓,背上还背着一个装满箭矢的箭筒,他眼中闪过不解,再次看向鸾轻。
鸾轻在傅子晋跟前跪膝一拜,道:“鸾轻有负嘱托,未能成功射杀姜小姐,但是那容弘帮她挡了一箭,那箭上淬了剧毒,想来他命不久矣!”
傅子晋闻言,一脸惊愕,随即脸上浮起一丝怒气。
他俯身伸手用力将鸾轻垂下的下巴高抬起来,让她的目光直迎向他的,冷声问道:“你是受了谁的嘱托,要你去杀她?
“还是说你自作主张,在擅自行动的?!”
鸾轻的下巴被傅子晋捏得生疼,她忍住痛,艰难地回道:“是……老爷。”
捏住她下巴的手顿时一松。
傅子晋抽回手,有些颓丧地站直身,然后背转过去:“算了,回吧……”
他声音里有些寞落。
鸾轻不解地看着傅子晋的背影:“公子?”
傅子晋提步离开,提灯的禁卫军连忙跟上前。
傅子晋边离开边又道:“父亲已经死了。”
身后,还跪着的鸾轻震惊不已,她在微弱的灯光下,才注意到傅子晋右手臂上缠着的白麻布条。
冬雪漫天,今年比往年的雪更多更大。
东宫寝殿内,宫灯内一息烛火幽明。
太子穿着一身寝衣,站在灯前,盯着那灯火出神。
门口站立的两名婢女此时俯身齐声轻唤道:“太子妃。”
太子眨了下眼,扭头朝门口方向看去,见太子妃面容微怠缓步朝殿内走来,正由宫婢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来。
“诺儿还好吗?”太子开口问道。
太子妃走过来,无奈道:“哭了好一阵子,还是我跟奶妈一起把他哄睡着了。”
太子点头,走到一旁暖榻上坐下。
太子妃在他身旁隔着一矮几的榻上落座。
太子端起宫婢刚呈上来的热茶,斟酌着道:“你弟弟萧河一直跟着那容弘,你对此怎么看?”
太子妃刚也要去端茶的动作一顿。
“父亲已经将他从族谱上除名了。”
太子笑容寡淡,沉默片刻,又道:“今日宴上那两名刺客,吴大人那边已经查出来了,说是……拿了东宫的进出宫腰牌,而且还说是得了太子妃急召入宫,因此才被看门守卫轻易放行的。”
太子妃神色微变,抬头看向太子:“这件事臣妾并不知情。”
太子无动于衷。
太子妃诧然:“殿下不信臣妾?”
太子不置可否,他端起茶继续埋头喝。
“所以殿下是怀疑臣妾与容弘一党勾结么?”太子妃神情凝重地反问道。
太子放下杯盏,看着杯底舒展开叶肉宽大的层叠茶叶,沉声问道:“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另一件事情。
“你的父亲……可是明投东宫,实则已暗倒向容弘?”
他抬起头来,视线直逼太子妃的双眼。
太子妃神情一僵,身形几不可查地猛一轻晃。
下一刻,她迅速起身,跪身于太子脚前,声音里透露着紧张和惶恐,拜道:“臣妾的父亲一直安守本分,对殿下一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请殿下明鉴!”
头顶半晌没有动静。
太子妃维持跪拜的姿势许久,直到身侧有宫婢前来轻唤她一声,她才直起早已酸麻的腰,然后看到太子方才坐的位子早已空了。
太子何时离开的,她竟未可知。
太子妃望向几上还燃着的那盏豆灯,眸光逐渐深转。
夜更深时,距离洛阳城越来越远的一条江的江面,两艘船正一前一后迎着凛冽冬日寒风前行着。
摇摇晃晃的窄矮船舱内,双眼紧闭躺下身的容弘此刻睡得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