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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过得甚是愉快,又过了两日,我正在屋内看书,却见蕙芯跑进来,喘气道:“姐姐,二皇子派人来,说……说让你过去一趟。”
    我和灵犀对视一眼,她紧张起身,我摇摇头,“我去看看。”
    来到前厅,见到的却是至正。
    许是因为上次在太守府我未见到他,至正如今见到我一脸惊讶,“公……云姑娘,二殿下说您落了东西在殿下那里,需得您过去取一趟。”
    我皱了皱眉:“我不记得我落东西了。”
    至正冷汗涔涔:“应该是一个耳坠……”
    我恍然,原来是掉在他那里了?
    只是我却不愿意去见严栩,便道:“一个耳坠而已,麻烦转告二皇子,丢了就好。”
    至正满脸为难,只能凑近低声道:“殿下说若云姑娘不去,殿下就亲自来张府给姑娘送一趟……”
    赤裸裸的威胁。
    虽不知他到底要干吗,但逃避总不是办法,若能见面探得他的想法,倒也好想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好吧,我去一趟便是。”
    回屋和灵犀交代了几句,我便随至正去了太守府。
    严栩今日着了身月华锦衫,正坐在案几前,看到我,抬眼道:“来了?过来下棋。”
    明明我那日未承认自己是雅芸,此刻他却形态自若得像是我以前在宫中从映雪阁来麟趾宫寻他一般。
    我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此刻身份有别,便只能走上前,坐在他对面,持白子与他对弈。
    之前在宫中,我二人有时也会一起下棋,我对于读书写字下棋这类事,一向是在行的,两人输赢各半,也算棋逢对手。
    只是这次,我却无心与他下棋,思绪飘然,落子无法,不觉就落了下风。
    我正持着白子低着头想该如何挽回这败局,一抬头,却对上他灼灼的双眼。
    去了那一层假意朦胧的温柔,这双眼睛倒是清澈透亮了不少,只是眸子中却燃着一团火光。
    我被他看着,本就纷乱的心绪更加不宁,不知此番他到底是要试探还是如何,便胡乱落下一子,只在心中想着应对之法。
    他皱眉道:“下得不认真。”
    我心中愤懑,此等情形倒让我如何好好下棋,只得道:“民女本就不善下棋,已是尽力,倒是辱了二皇子的棋艺。”
    他却笑了,只道:“我以前养过一对灵鸟。”
    灵鸟?
    我倒是没在他宫中看到过,许是小时候养的吧。
    他边落子边道:“可是前段时间跑了一只。”
    我正欲落子的手一顿。
    “云姑娘你说,”他又落下一子,我已被逼无退路,“这只灵鸟,它是自己飞走的,还是被别的鸟带走的?”
    我抬头看他,他嘴角噙着微微的笑,“你说,它还会飞回来吗?”
    我稳了稳心神:“既然已经离开了,想必不会回来了,殿下又何必惦着,纠结原因?天下灵鸟这么多,再给殿下的灵鸟配一只新的便好了。”
    他脸上的笑意消失,半晌未说话,我低头不再看他,假意研究棋局,却听到他又道:“原州好玩吗?”
    我愣了下,不自觉便遵循了本心:“原州很好啊,见到很多没见过的东西,也认识很多……”
    很多有趣的人。
    只是后半句我还是咽下去了。
    我看向他,他却看着棋盘,手中摩挲着黑子,半晌道:“原州有的,上京不见得没有。”
    我只沉默不语。
    “咣当”一声,他突然掷了手中的黑子,“我输了。”
    我看着这棋局,明明他马上就赢了啊。
    严栩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沉声道:“棋已下完,你走吧。”
    我亦起身,却突然想起今日来的初衷,便道:“那不知民女落在这里的东西……”
    他身形一顿,“今日寻不到了,改日吧。”
    我可不愿改日再来,便道:“上次殿下借我的狐裘刚好也未归还,那等我遣人送狐裘来时,殿下便将我的耳坠也一并给了吧。”
    又是一阵安静,一会儿,他语气中已有隐约的怒气:“我送出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已是你的东西,你若不愿穿,那便丢了。”
    我心道,这可真是皇子心性,容不得别人说个不字,便道:“那耳坠民女也不要了,殿下也丢了吧……”
    “至正!”他突然打断了我,房门迅速从外打开,至正满脸疑惑地匆忙进来。
    “送云姑娘回去。”
    至正擦了把额头的汗,答了声是,对我点了下头,便将我送出了屋。
    行至门口,至正不好意思道:“公……云姑娘在园中稍等下,卑职去安排马车。”
    我点点头,便道:“正好这园中的梅花开得甚好,我在此赏赏花。”
    这太守府在入门处,做了一个小花园,此时朵朵红梅映着还未化的雪,园子虽不大,倒是别有一番诗意。
    我随意踱步看梅,心里却乱得很。
    叫我来这一趟,只是下了一盘棋,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严栩到底要做什么,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行至花园假山处,却听到山洞后传来两个女子交谈的声音,似乎是在边走边聊天。
    我无意听别人墙根,便想折回门口,但无奈四周太过安静,两人的话语还是断断续续飘入了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