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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时以为她是累了,也不想逼她逼得太紧,抬手抚了抚她毛茸茸的发顶,道:“累了?那先睡吧,明天还有课。”
    她不累,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她都觉得奇迹般地充满活力,只是她不想动,更不想他离开。
    “你先睡,我去抽根烟。”他极少在许轻面前吸烟,二手烟终究有损健康。
    他是那种默不作声地用行动在细枝末节里爱护喜欢的人的男人。
    “嗯。”许轻应着,却没有动。
    宋时还想说什么,许轻忽然抬头,双手揽过他的脖子,直接亲了上去。
    宋时被亲得动了情,双手刚想抚上许轻的腰,后者就已经奓毛般跳了起来奔向卫生间了。
    典型的撩完就走!
    宋时看着那逃走的娇俏身影,坐在沙发上哭笑不得,舔舔唇上残留的味道,随后出门抽烟去了。
    薄云散去,星辰和月光一起出现在夜空,夜空下,总有几颗藏在黑夜里躁动的心。
    次年八月,许轻四级终于过了。程瑶特地打电话来祝贺了一番,让许轻哭笑不得。用程瑶的话说:“你考四级就如同别人高考,人家是升学宴,你是过级宴。”
    成绩出来当天,林音和刘晓迪就组了个饭局,庆祝许轻四级终于考过了。虽说是主角,但是那晚许轻硬是羞愧到不敢抬头,宋时瞅着她笑了一晚上。
    这一年,许多人或主动或被动迎来了新的转折——刘晓迪决定考研,和陈锋继续这场“距离产生美”的恋爱;程瑶和陈斗已经在北京找到了实习单位,俩人租房子同居了;宋时因为在校期间参与了很多的项目,还未正式毕业就有很多公司抛来了橄榄枝,和许轻的感情稳定且越发浓烈;关于未来的职业,许轻和林音却都没有做好决定。
    我们总以为自己还小,成长就以这样猝不及防的姿态推着每一个人不得不面对。
    从学校这个大门走出去的那一刻开始,大家从此就是分道扬镳,各安天涯。
    5.
    晌午的气温越来越高,许轻淌着汗在寝室收拾自己的行李,她没想到三年多自己竟然攒了这么多东西。那些不常用又舍不得扔的已经邮寄回家了,只需要把剩下的被褥运到宋时那儿就行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脸一红,想起那天清晨,宋时搂着她在她耳边吹气:“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她再三犹豫终究还是点了头。
    之前学校附近的租房已经退了,宋时决定入职一家互联网游戏公司,规模不小,在市中心,所以宋时临时租了一个离公司近的房子,一室一厅,他们两个小情侣住刚刚好。
    收拾妥当,许轻在已经没有她物件的寝室里休憩,想起这三年多发生在这个房间里的喜怒哀乐,以及一起共度的两个姐妹,不由得酸了心情、涩了鼻子、红了眼眶。
    也许以后有些人能时不时约见,而有些人会成为只是走过一小段人生路的旅客,从此天南地北再难相遇。
    傍晚时分,宋时租了一辆小型面包车来学校接她。
    “走吧。”东西陆续运到车上,宋时拉着她的手说。
    许轻磨蹭着、支吾着,许久后终于开口:“我能不能再待两天?”
    “怎么了?”宋时察觉到不对劲。
    “是林音。”许轻在他面前向来藏不住什么秘密,“林音最近心情不好,我想再陪她两天。”
    如果是别人宋时根本就不在意,女生们分别总会难舍难分,可是当那个人是林音的时候,可就另当别论了。
    “她怎么了?”宋时挑眉,语气不佳。
    “我也不清楚,前两天她接了通电话后心情就一直不怎么好。”许轻说,“然后这两天忙着搬家的事情我也没有主动去问,她过几天才离校,我想陪她两天。”
    宋时没吭声,但是脸色明显不好。许轻那么有眼力见儿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只当宋时是恋爱脑只想24小时黏在一起,于是撒娇地钩住宋时的指头晃荡着卖萌求同意。
    宋时嘴角抽动,受不了地把她搂在怀里。面包车司机很识时务地关上车窗,远处几个不皮一下不开心的小学弟起哄吹口哨。
    许轻羞得不敢抬头,把头扎在宋时怀里当鸵鸟。
    耳边有温热气息,低沉的嗓音像立体音响一般:“就两天,多一秒都不行。”
    许轻见他妥协,心中雀跃,这个小气鬼能同意两天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寝室空荡荡的,刘晓迪是第一个搬出寝室去外面租房子的,许轻的床铺如今也空了,只剩下林音的床铺还有生活的气息,那床深蓝色的被子还是她们入学时一起网购的。
    不知不觉间,许轻和林音已经认识了四年,她早和程瑶一般成为许轻生命中最重要的伙伴。
    门开了,有热浪钻进来。
    “怎么还没走?”林音问。
    许轻提起手里装着两打啤酒的塑料袋,笑:“要不要喝一杯?”
    夜风清清凉凉的。
    许轻和林音躺在操场上,旁边是横七竖八被捏扁的啤酒罐。
    许轻抓过一瓶未开罐的啤酒,叹息:“这东西又苦又涩,其实一点也不好喝,但是为什么人总是喜欢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喝两杯呢?”
    她转头看旁边的林音。
    林音怎么可能听不出许轻话里的意思,今天许轻约她喝酒就是为了给她一个倾诉的机会。许轻一直都很关心她,她不是不知道,可是越是对她好,心底那些悲伤就越难以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