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西西垂下眼眸，跟楼七从人群里穿过离开。
    上车之后，游西西手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沉思着什么，过了片刻扭头问副驾驶的楼七，“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去哪？”
    按照之前的计划，下一步应该去李家，最后去医院，但是现在看坟场这么大阵仗，李家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而医院，医院里另外一道呼吸声也挺可疑，以及她之前没说鱼乐生进门那个时候，影子显得有些诡异。
    太长了，进来后短得太快，就像是，影子离开了一半。
    “李家。”楼七毫不犹豫道。
    游西西启动了车子，显然她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记下来的符咒不知道跟手链有没有关系，又或者“手链”到底存不存在。
    经过刚刚的事情，“闹鬼”的事情有可能是真的，但是“手链”的真实性，就需要进一步证实了。
    游西西把手机扔过去，“搜一下，能不能搜到这个符咒。”
    楼七拿着手机，坦然开口道，“我不会。”
    游西西：“点点点。”
    楼七：“……”
    他果真开始在手机上点点点，手机没有锁屏，打开后直接就是系统主题屏幕。
    里面大多都是自带的软件，楼七找到了图库，看到那些符纸，然后问道，“怎么找？”
    “*度亿下？”游西西建议。
    过了很久没有听到隔壁副驾驶传来声音，她奇怪侧目看过去，没忍住笑了一声。
    副驾驶上楼七低头面目严肃的在手机上敲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什么严肃的事情。
    楼七听到了笑声，动作不断，耳尖爬上一抹粉。
    楼七还没搜到结果，游西西停了车，他抬头看到面前是个老旧的公寓楼，墙皮充满蛛网般的裂纹，大片大片的脱落露出里面灰色毛坯。
    天色不算太晚，但是公寓楼看起来阴沉沉的，没有什么人气。
    两人整理了下东西，下车走近公寓楼。
    鱼乐生给游西西的资料显示，李家在4404，也就是四号楼的四楼四号门。
    五层楼，没有电梯，楼口有个锈迹斑斑的铁门。铁门上拴着一个手臂粗的猩红铁链，奇怪的是，铁链上不是锈，而是血液凝固后留下的猩红。
    游西西拿出口袋里小刀在铁链上刮下血液凝固后的血块，厚厚一层，铁链大概被血液浸泡过，才能包裹这么几层血液。
    铁门对面的墙壁上涂抹着大片的涂鸦，红红绿绿火柴人，猩红的火柴人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倒在地上，喷出绿色的血液。
    游西西鼻翼翕动，空气里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猩甜气味，晦暗不明的阴潮走廊，仿佛在暗示来人什么不祥。
    “这东西不错。”
    游西西撬了锁，把铁链抽出来缠在手上一小截，一拳锤在墙壁上，墙壁凹陷，凹陷处有铁链留下的印记。
    旁边沉默的楼七，看了一眼游西西被铁链缠绕的手背，上面有新出炉的伤疤，新的血液粘在铁链上。
    他睫毛颤抖着，下一秒像是掩饰什么，垂首敛眉。
    游西西没管身边的小跟班，长得再好看，对她来说也就是个小跟班。
    她推开门的瞬间，一阵阴寒的凉风扑面而来，让人怀疑人生，好像这个栅栏式的铁门真的能够挡住多少风一样。
    但它确实挡住了，在门外的时候，只能隐隐约约感受到里面阴寒，没有风。
    现在进来了，风把游西西头发都吹乱了。
    可惜，游西西不会扎头发，她胡乱单手撸了一把，刚抬脚，就被拉住了胳膊，她抬头看过去。
    “有皮筋吗？”
    游西西：“？”
    “有。”
    楼七摸上游西西头发的时候，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跟熟悉，好像他曾经不止一次这么为谁梳过头发。
    “好了？！”游西西惊奇得甩了甩头，感觉身后马尾辫也跟着甩了甩，“牛。”
    她对楼七竖起大拇指。
    楼七不自在咳了一声，随后平静下来，“走吧。”
    从一楼口往里面看，一共有八个房门，左右各四个门。
    各个房门前都贴满了黄色符咒，不知名的风穿过走廊，吹鼓着符咒瑟瑟作响。
    游西西停在4101门前，军绿色的铁门几乎被黄色符咒覆盖完了，只有中央有一处圆形的猫眼尤为突出。
    不仅仅是因为它是唯一没被覆盖的，更重要的是，这种铁门一般而言是没有猫眼的。
    她没有试图去看猫眼，也没有伸手去触碰那些黄色符咒，而是转身准备去二楼。
    似乎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在游西西走到楼梯口的瞬间，某个铁门被撞得“嘭”的一声巨响。
    游西西脚步不停甚至加快了速度，上了楼梯之后，一楼传来的撞击声更为剧烈，一声又一声，好像所有门后都关了什么怪物，而现在它们正试图冲出来。
    游西西踏上二楼，二楼不像一楼阴风阵阵，二楼有些许阳光从两边尽头的窗户偷照进来。
    门上也没有黄符咒，就是普通的楼层样子，游西西看到4203门上甚至贴了卡通贴纸，隐约也能听到几声孩子的哭声。
    她没有停下来，转身往三楼去。
    贴纸的位置在一米二以上，但是那个哭声，明显是两三岁，甚至更小的孩子发出来的。
    果不其然，在游西西转身的瞬间，从门后传来了孩子的声音，“姐姐，来我家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