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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与她而言,战场太过残酷,每一条生命都不该是搭垫成就与功勋的基石。
可楚留香却并不这么认为,或者说这些驰援的弟子们从来不这么觉得。在他们看来,为了大局所有的牺牲都是可以接受的。
如同天策,纵马持枪从不回头,如同苍云,驻守边疆百年不悔。在他们看来,为了身后百年安好,牺牲也不会迟疑。
可陆景烟却始终记得,当天下大定,她永远失去了天策和苍云的伙伴,不见明教与五毒的身影,少林与丐帮销声匿迹,藏剑与七秀被迫沉睡。
孤身一人的日子里,她是那般的憎恨自己的好运,厌恶自己的安好。身边不再见故人,回首再无言语人,又是多么的绝望。
孤独寂寞的,永远不是死去的人。
有那么一瞬,她是恨着的,恨着那些抛她而去的门派,恨着自己。
所以当楚留香提出诱饵的计划时,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当年天策们大笑着,奔着狼牙军而去,一去不回的身影。
那些狼崽子们还真敢啊,笑着许诺一起回来喝酒,笑着说要让长歌的古琴弹扭秧歌的曲子,她瞧见多少弟子埋头苦练,最后却对着一片荒芜嘤嘤噎噎。
只是楚留香却笑,看着陆景烟满是纵容:“可是在担心我?”他摸头,“在你解答在下疑问之前,在下可不会轻易离开啊。”
陆景烟抬头看着头顶一片晴空,心里却满满都是楚留香那双不比星辰暗淡几分的眸子,还有他眉语目笑的样子。
却是不经意红了脸,气呼呼的跺脚抚琴,然后搂着自己的古琴纵身跃起。
陆景烟最终还是去寻了楚留香,就好似楚留香的行动如陆景烟所担心的那般,被人识破了。
可总归楚留香反应机敏,转眼之间就变出了一套独特的说辞。也亏得他不似中原人的长相,给他的说法增了几分信服。
只是虽然保住了命,可同行的友人折了不少。
这让一贯自负,且进入江湖以来一直一帆风顺的楚留香很是受挫。
他忽的就想起了陆景烟之前与他争吵的说辞,问他牺牲的人,又有谁来疼惜。他们的家人,难道就如此麻木不仁么?
或许她是对的,只是男人和女人看待事物的方向终归是不同。男人大多不会对一个受伤的孩子心软,可女人会。
“陆大侠,大人有请。”帐篷外传来了通信兵的声音,楚留香认命地叹了口气,对着正在包扎的姬冰雁摇头,掀开帘子便又是那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他开始感谢遇上对方时,胡铁花已经因为受伤陷入了昏迷,醒着的是更冷静,并且会动用大脑的姬冰雁:“何时?”
通信小兵对楚留香似是早有堤防,并不信任。他只是微微躬身,并没有将楚留香在意的事情告诉他:“您到了就知晓了。”
小兵如此道,楚留香也无法追问,唯恐自己露出破绽。
好友一个昏迷一个受伤,剩下同行的侠士戒被俘虏,他又如何不满是担忧。
更重要的是,没有人向当今陛下,和城中守卫,回报他们所见之事。
想起他所见的那些眼神麻木,听从他人命令的武林人,楚留香就忍不住心生寒意。
他们许是幸运,那施展催眠大法的武林高手不在,否则他们或许也会成为蔡丞相向上图谋不轨的利器。
楚留香叹了口气掀开帘子走进了帐篷之中,大帐之中却坐着很多身穿盔甲之人。
“陆先生,”有人如此称呼到,“我们正说到你呢。”
直觉的,楚留香从他的身上看出了几分恶意满满。只是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微笑点头,复生接应他的话。
“自是为了攻城之事。”对方微笑,说的十分坦诚。若不是楚留香自己亲眼见过小皇帝,知晓他是个独断之人,果不定是要被骗的。
蔡京这边的人把故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从小皇帝在宫中如何被人挑唆,人们为什么离开京城他们无人发掘,到当他们知道小皇帝蒙受奸人蒙蔽误信他人,对他们这些先皇托付的忠臣是如何的不信任与怀疑。
这样的信口开河,然后楚留香想起了一个同样一见面,即满嘴跑火车的女人。
陆景烟:讲道理哦,那都是别人给你盖的锅,关我什么事儿?
只是如今的陆先生自然不应知道这么贴近真相的事实,于是楚留香也只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应和:“太过分。”
不知是在说谁人过分无理。
不过蔡京倒是很满意侠士这般的举动,虽然一如其他官场中人一样,对这些所谓江湖上的“大侠”分外鄙夷,却没有显现的必要。
不过是一群缺乏管教,以武犯禁的无脑之人,当不得多做计较的。
楚留香看着台子上蔡京满意的表情,明知道接下来是个坑,却也只能义无反顾的往里面跳,只因他好友性命还在对方手中。
“若丞相有什么需要在下的地方,”他如此说道,“在下万死不辞!”正义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