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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水渍的地方,完全没有害人不浅的自觉,反倒把责任推到了慕洵之身上:“之之,你肩太宽了。”
“……”
雨越下越密,古玩街的人也越来越少,整条街,仿佛只剩慕洵之和陈若曦两人,踩着青石板,步调不紧不慢,一家又一家的逛,最后两人停在一家卖折扇的店铺。
陈若曦随手抓了把折扇,掀开扇面,竟是虞美人的水墨。
“之之,是虞美人。”她有些兴奋跳到慕洵之跟前,和他分享这种突如其来的喜悦,她用折扇遮住半张脸,露出灵动的眉眼,朝慕洵之眨了眨眼,“之之,我是不是也有几分虞姬风范?”
他上下将其认真打量了番,诚实摇头:“没有。”
“……”
没有就没有!他就非要说出来吗?平时要他开口比登天还难,这种时候他倒兴致勃勃的很。
一条街逛完,慕洵之什么都没买到,反倒是陈若曦,欢天喜地的挥舞着折扇,乐滋滋的念起了李煜的虞美人。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只有四句。
慕洵之问:“还有四句呢?”
“我忘了。”陈若曦理直气壮的说。
过了会儿,她突然听见男人开口:“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声线虽然冷淡,但已经是难得的主动,看来他心情不错,陈若曦忍不住看了眼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在雨气下微微朦胧,过滤掉他的天生冷峭,倒有几分白衣少年郎,公子气翩翩的错觉。
“之之,还有两句呢!”
“雕栏玉彻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没想过他真的会接,陈若曦马上得寸进尺的要求:“那我们把这首诗合起来好不好,就跟我们四手联弹那样。”
第4章
他侧了侧头,淡看了她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开口时却是诗的第一句:“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陈若曦接下去:“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彻应有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念最后那个流字的时候,她突然将折扇指向天际,满脸俏皮和机灵。
正要得意洋洋一番,却不料被一个疾跑到对面店铺躲雨的人撞了下,手里的折扇被撞飞,摔在地上,湿了水墨画。陈若曦急急的跑上前去捡,刚弯下腰就被人猛地扯起,还没弄清怎么一回事,她就看见折扇在自行车轮底香消玉殒了。
“陈若曦!”慕洵之的吼声不期然而然,“你不要命了!”
她恋恋不舍的看着那把几经风雨和挫折的折扇,委屈又无辜:“我只是想捡扇子。”
“扇子重要还是人重要?”他满脸阴云。
陈若曦这才发现他是真的生气了,因为头顶的伞不见了,大概是他急着拉她,随手给扔掉了,四周寻了番,果然找到了。
见她一声不吭的往另一个方向走,怒气从慕洵之的胸腔冲出,紧攥住她手腕,暴吼:“陈若曦!”
他极少在这种公共场所发这么大脾气,陈若曦被吓了一跳,愣愣滞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等回神后才谨小慎微的解释:“我去捡伞。”
听见这句话,慕洵之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后松开了她的手,好久才挤出一句:“我去捡。”
就这样,慕洵之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两人默了一小段路,陈若曦终于忍不住开口:“我没看见那自行车,下次我会注意的。”
“不会。”他冷冷的甩了两个字过来。
陈若曦“啊”了一声,不太明白。
他补充,还是冷的要命的语气:“下次你不会注意。”
“我会!”她忍不住辩驳。
慕洵之沉默。
陈若曦想了又想,就是不服气:“打赌敢不敢,下一次你别拉我,我也能避开。”
因为她这句话,慕洵之那双千年不带情绪的眼睛突然动了下,闪过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分辨的情绪。
陈若曦还在为自己的傲骨暗暗点赞,忽然,有雨水从头顶落下,她脚步一顿,才发现身旁撑伞的人没跟上来,回头看去,发现慕洵之撑着伞驻在原地,站姿的笔直,沉漆如冰的眼睛看着她,一动未动。
陈若曦皱了皱眉,没好气的往回两步,躲进伞里,抬头,看他,质问:“你又生什么气?”
“我生气了吗?”他不近人情的反问。
陈若曦忍了忍,耐着性子跟他辩驳:“没有生气你怎么不走了?”
“我想站站。”
陈若曦气结:“那你自己在这里站着吧,我要伞,我要回车里。”
他握伞姿势不变,完全无视掉她伸过来要伞的手,语气极其欠揍:“伞是我的。”
“那我自己走!”话还没说完,人就转身跑掉了。